复得不错。”
“劳真人挂念。我爹这病,辛苦真人了。”
对面这位,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念及自己老爹,宋微不觉更加郁闷。他曾经私下与冬桑一起猜过宝应真人年岁,保守估计超过八十。皇帝还不到七十,动不动就躺倒。果然人比人,没法比。
两人说了通闲话,得知冬桑追踪刺客追得不亦乐乎,不久前才托人给师傅捎过信。宋微无端艳羡起来。他当然知道,冬桑那身功夫,不是平白练就的,羡慕也没用。两人一块儿混日子的时候,人家该做的修行正事,从来不曾间断过。
一老一少兜着圈子聊天,宋微到底忍不住,问起皇帝的真实病情。
“真人也不必诳我了,直说罢,就我爹这样,往好了说,最多能撑多久?要是……往坏了说……”
宝应真人恳切道:“殿下,生老病死,归根到底,不过尽人事,听天意。老朽唯有承诺,竭尽所能,为陛下尽人事。剩下的,便只能……听天意了。”
说罢,不等宋微追问,借口准备丹药,匆匆告辞。
宋微呆了好一阵,才迈开步子,爬上院中假山,寻块突起的大石头,缓缓坐下。
宝应真人模糊不清的言辞中透出的,恐怕不是什么叫人乐观的讯息。宋微撑着脑袋,举起右手掐算。从第一次听说皇帝病危,至少过去三年了。三年来起起落落好好歹歹,反复不知几何。据说像这种情况,反而拖得久。何况老头子那个性格脾气,求生意志绝对比一般人强太多。
宋微一面担忧,一面自我安慰。静静坐了许久,开始思考为什么唯独这个爹,叫自己如此挂念。
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很久了,宋微完全无法确定该用哪一个阶段的数字来描述其间时差。他模糊地记得——真的非常非常模糊,连涉及到的人物相貌都已完全想不起来。
按说逃避回忆,刻意忘记,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之一,但是此刻却不知怎么了,空虚的神经自己活动起来,仿佛急切需要被往事填满。他无比认真地回忆着,居然渐渐浮出了某些轮廓。
他记得最早虽然是号称性别平等的世界,但因为自己是可以继承香火的男孩,父母分开时,被父亲及其族人使尽手段留下。等发现儿子跟男人鬼混,极度失望而后带来的剧烈反弹,那真是相当之不堪回首。总之,直到最后走投无路,来自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的厌弃,都远远超过其他人。
后来……嗯,后来就突然变成了太子。这个太子亲爹亲妈都死了,有一个厉害的太傅,还有一个和蔼的摄政王。虽然理论上知道太傅和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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