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见状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她只是起身,微笑着对他们说了声后会有期,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系办。
「现在该怎么办?」仕宣不知所措地扭头看向照澄。晏慈学姐连答应或拒绝的权利也没给,硬是留下了那两封託他转交的信,自己这要是照做,还是不做?
「我们就相信他一次吧?毕竟她刚才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在骗人。」说着,照澄替他将信封收进背包里,然后牵起他的手安慰他别想太多。
能够和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和晏慈学姐相比,照澄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福,可是很奇怪,周遭的人都为他们修成正果感到欣喜,甚至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眼看明明就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他却隐约觉得自己在这一片祥和中似乎忽略了些什么。
过于顺遂总让人感到有些恐惧,此刻的万里无云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寧静,不知何时会变天。
「妈?你怎么来了?」直到他们相互勾着对方的手臂一起走出法学院馆,仕宣突然对一名迎面走来的妇人一声惊疑地叫喊,他才反应过来这股不安的感觉究竟来自于何方。
「阿姨,刚才您的儿子差点跌倒,我不过扶他一下罢了。」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鐘,但他还是发现了仕宣母亲脸上闪过的一丝惊讶与厌恶,于是赶紧松开手解释道。
「阿澄,你说什么傻话?」仕宣不悦地瞪他一眼,见他仍低头没反应,便理直气壮地向母亲坦承,「妈,别听他胡说。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们正在交往!」
他曾经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过照澄,那种痛苦犹如万箭穿心,他说什么也不愿再次体会。因此这一次,他要将自己的心意大声说出来。
「钟仕宣!你晓得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他将照澄的手拉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巴掌。不只是脸颊上,仕宣连心里顿时也感到一阵热辣辣地疼。
「宣!」听闻照澄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这位做母亲的才像是突然之间回过神一般,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掌心。自己刚才是亲手打了宝贝儿子吗?儿子长这么大,她可曾有打过他几次?自责、难过、无助交织在一起的的复杂情绪,这一刻在她的心头满溢。
将仕宣紧抱在怀中,照澄清楚地意识到早在几年前,自己就逃避了和家人之间的衝突,不惜与他们断绝往来也要自己一个人生活。然而,仕宣却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
原来关于爱情,自己始终尚未跨过的门槛,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