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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佟大川没敢再说,答应了一声,挥手向后面的队伍道:“回营!”
虎骑营的人马开始向大营滚滚驰去,杨昭却还是停在原处,一动也没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围冷冽的空气里,似乎都还荡漾着刚才风烟清澈坚持的声音,笨拙地为他争辩。她涨得通红的脸,和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那句“对不住”,她欲言又止困窘的模样……忽然之间,想起在萧帅的接风宴上初次见她,她不屑和挑衅的眼神;想起她三闯虎骑营,那种毫不掩饰的憎恨,毫不(炫)畏(书)惧(网)的骄傲;想起在靶场里她拉不开弓弦,那一瞬间无助的倔强,还有出兵黄沙镇之前,她在马上一回头,眼里的一抹不忍心。
片刻之间,百般滋味上心头。
陆风烟,她的名字叫风烟。风霜万里,烽烟滚滚的边关大漠,仿佛是天意,注定在这里,在这时,遇见这个叫风烟的女子。
第八回 夜深一梦重 1
从此她对杨昭怎样,不会有人知道,他做他的指挥使,她做她的陆风烟,那些心动心醉的瞬间,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烟消云散。
明月夜。
算算日子,是十五了吧,月色难得这样清圆。
风烟托着下巴,坐在桌边,对着烛台发呆。
自从夜袭大营和铁壁崖设伏两次失利,瓦剌的兵马折损了不少,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两军对峙已经有两个月了,决战之日一天比一天迫近,两边都在虎视眈眈,厉兵秣马,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从铁壁崖回来好几天了,风烟几乎没出过自己的营帐。说是养伤,其实伤早就没事了,她是不愿意和杨昭、宁如海、赵舒他们碰面。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宁师哥把她和杨昭说得那么不堪,人人听得明明白白,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见面。这几天,练武场、靶场、马房,风烟都没去过,闷都快闷出病来了。
帐帘半卷,月光越帘而入,如银如霜。
不知哪一营有人吹笛子,声音时断时续,远远地飘了过来。听调子,像是江南的采莲曲。这本是一支轻快俏皮的旖旎小调,是水乡的少女们轻衫扁舟,采莲戏水时哼在嘴边的,但此刻,在荒凉的边关,月圆的夜晚,用清冷的笛声吹出来,却有种格外的凄凉之意。
风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也不免起了思乡的情绪。在京城,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华灯初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光景吧,卖彩泥人、云片糕的小贩们已经开始叫卖了。
不知不觉披衣而起,顺着笛声一路寻过去,却是从粮草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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