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命令明香跪着掀开她的裙摆。明香跪着,但没有撩开裙子,她直着腰:“我只是想保护她,又不想她讨厌我而已。”
丁韫成沉吟片刻,“我能理解你。”
她慌忙地抬起头,看见他短暂一笑,随即脸上换上了可怖的神情。
“但是你得死。”
出于本能反应,明香感觉泪水很快将眼眶填满了。
他抬手指着她的卧室,“去收拾东西。”
明香拐着腿照做,把自己花花绿绿的裙子全都打包好,尤为珍而重之地将严誉送的衬衣和长裤压在箱子底下,丁韫成靠在门边,仰着头望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合上箱子的声音打搅了他的出神。
忽地,她听见他问:“明香,你是不是把严誉当妈了?”
明香拖拽着箱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擦一把泪水,精神有些错乱:“如果,如果我是她的孩子就好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丁韫成当即把手蜷成拳头,怒骂她一句:“真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才是她的不幸!”
只是瞬间,明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情绪像决堤的江水般喷涌而出,他愤怒地举起她床头的灯,将木地板砸出几个坑,他用力踹开那灯,灯泡疾速撞在墙上,玻璃碎了满地。
叮铃哐啷的声响吵到了隔壁的单身汉,他们用钢棒敲击水管抗议,丁韫成直接从阳台翻到对门,一巴掌将他打得失去思考能力,他夺下他手上的钢棍,笑着对准他的头颅,说不上亢奋或者冷静,他生生打烂了他的头骨,明香只听见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屋里的空气开始闷热腥臭,丁韫成丢开作案工具,蹲坐下来,望着鲜红的血水如爬藤植物一样蔓延。血液挤进木地板的缝隙,被坚硬的水泥地吸收排斥。
杀人需要勇气,更需要绝对的伦理道德隔绝,丁韫成从眼前这场杀戮中感受不到惭愧和歉疚,他脑子里在想着些别的事情,那一两件无可挽回的事,他总是反复地想它们。有时候他的记忆会发生错乱,又或许他的回忆早就被篡改地面目全非,痛苦是真实且持续的,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虚空中像饱和溶液析出固体物质,形成一个人样。
明香站在阳台看他,他慵懒地抬起手臂,目光颇为游离,他冲她勾勾手,明香跪在他面前。
他小声但格外阴狠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等哪天你敢杀了我你再说保护她,如果你不敢,我就折磨到你敢。”
明香拿起他用过的钢棍,缓缓举起手来,她止不住她的眼泪,她可以对陈横生耍狠,但是却没有胆量和丁韫成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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