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的了解,他一定会撕破伪装的面具。
可她没想到的是,傅景珩并未接她的话,反而对她道:“我也经常做噩梦,同一种梦。”
南穗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眼底是浓郁的黑,她说不清也道不明里面蕴含的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周身被一股低气压包围。
她手足无措,有点后悔,眼神也不知该落在哪里:“什么梦啊,是不是换了环境无法适应?”
傅景珩语气清淡:“整个世界都是空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迷茫:“就好像往前踏一步是悬崖,往后退一步是峭壁,我止步不前也无路可退。”
南穗怔住。
“醒了,世界便消失了。”傅景珩静静地凝视着她。
南穗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里面是绝望的,孤寂的,空洞的,好似什么都不关心,又好像他看到的或人或物或风景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世界。
莫名地,她的胸口仿佛被无数根细细小小的针刺下来,密密麻麻地兜头倾洒而来,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挤压她的心脏。
……
“叮!”电梯门忽然打开。
楼下五楼的住户阿姨推着电动车进来,一边对他们说:“小姑娘小伙子,你们往边靠一靠。”
南穗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往右看,发现她已经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电梯内的空间狭小,三个人加上一辆电动车确实拥挤。
她刚抬头,视线捕捉到站在她前面的傅景珩猝不及防地被电动车的前轮一撞,他整个人往她的方向倾斜。
南穗的视野里瞬间被他那张放大百倍的俊脸占据。
他硬朗精致的眉骨,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鼻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荷尔蒙以及松木香的气息,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尽数朝她压来。
南穗紧张地双手撑在电梯壁,在距离仅离十厘米时,她赶忙侧过脸颊,屏住呼吸。脖子和耳尖涨得通红,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甚至害怕隔得过近,被眼前的人察觉。
忽地,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侧面,以防两人身体上有近距离的接触。
南穗不敢回头,可她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他的呼吸像是片片雪花飘零在她的脸颊,她的耳畔,她的脖间,缓缓地蔓延至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