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魏长廖却想不起自己大三以前的任何事。
很奇怪不是?一个人,活到二十多岁,他的过去却竟然只是一片虚无。他成长的岁月,他走过的痕迹,小学,初中,高中,大一,大二,他自己记不起来,而周围却也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见证。小李是魏长廖的大学同学,现在也是他的同事,他对魏长廖的记忆就是从大三第一学期开始。
“一个转学生,一个奇怪的转学生。”对于魏长廖的第一印象,小李归纳出这么一句话。
而魏长廖住所的隔壁邻居则这么说:“这小伙子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奇怪,几年前突然搬进来住,事前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结果我们下班回家一看,嘿,隔壁本来空荡荡的房子像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就被塞满了~”
魏长廖当然也有表征个人身份的各种证件。身份证,签发日期是大三那年,住址就是他搬进去的那栋房子,据户籍管理处的人说,魏长廖更换新身份证的申请表中填着因旧身份证遗失补办;户口簿,魏长廖家的户口簿上明明确确只写着魏长廖一个人的名字;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每个人,每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或是被取消公民资格的犯罪分子们所必然具备的厚厚的档案资料——记录着这个人从小到大一切的表现,坏的、好的、不好不坏的,一步一步的足印,却唯独魏长廖一个人只有薄薄的几张,还是从大三开始。档案管理处的人私下认为这些资料很可能是在搬迁过程中遗失,反正魏长廖自己没有权力查看,也不清楚有这么一档子事,所以自然就不会去投诉,这个“私下认为”就一直都以私密状态保持至今。
所幸魏长廖这个人生来就乐观向上又随遇而安,哪怕没有过去,没有亲人,他依然能够活蹦乱跳地活下去,磕磕碰碰地毕业,磕磕碰碰地找到一份工作,干到现在已经第三年,还没想过跳槽。然而这一切的平衡却在四个月前被打破!
四个月前,魏长廖下了班在街上闲逛,偶然逛进一条小胡同。胡同也不知是哪一年建造的,外观看来很有些年份,方砖,青墙,四通八达地伸展开来,有点像蜘蛛的触手。刚才已经说过,魏长廖这个人是个好奇心非常强的家伙,对于未知又充满着沉重历史味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免疫,所以,就算知道女朋友sherry现在正在Picasso门口等自己,就算手上的腕表已经多次提醒时间紧急,他仍然还是克制不住在那小巷中一探究竟的想法。然后,在魏长廖走到第七条青斑胡同的转角口时,魏长廖见到了他在这堆几乎如同迷宫一般复杂的胡同里见到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