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更趋严重。
亨布鲁克遭处决后的某天,郑成功最亲信的将军马信进言;
「郡王!属下认为台湾新创,政治不稳,刑罚宜宽,才能安定民心。」
郑成功听了颇不以为然,立刻加以反驳:
「不对!正是因为政治不稳、民心不安,才更是应该严刑峻罚。不严,如何治军?如何统眾?马信,开创宜行峻法,守成才用宽典啊!」
虽然郑成功嘴里这么说,但当天夜里却整夜不能入眠,心里反覆琢磨白天与马信的对话。在此夜深人静的时刻,马信那短短几句话,却如同此时的打更声一般,声声敲击着郑成功的内心。
郑成功起身点亮烛火,走出寝室,独自一人走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皎洁的月光映照回廊栏柱,在廊道上留下隐约栅影。郑成功走到了书房门外,正要推门的手却突然定住,几秒鐘之后缩手转身,凭倚着回廊栏柱,望着手中摇曳阑珊的烛火,沉思良久。
每天傍晚,郑成功总会走到这一面的回廊,站到此处的栏柱前远眺西方海面,看着壮阔大海逐渐吞没红日,惦念着大海彼端的故土。但此刻,眼前只有一片漆黑,郑成功想起了亨布鲁克,想起了吴豪,想起了施琅的父兄,想起了每一位因自己一时衝动而被杀的人。
漳州围城时,郑成功与施琅之间產生细故,郑成功一怒之下诛杀了施琅的父亲与兄长;今年,极力反对东征台湾的吴豪,也被自己藉故处决。
(难道自己真是一个残暴嗜杀之人吗?)
烛火突然被夜风吹灭,顿时光源骤减,仅存残月微光。幽暗中,郑成功内心反而豁然澄明开朗。
※
郑成功将弓与箭袋递给适才那位前来通报的侍卫,看着眼前跪伏在地之人。
「何斌,这段时间你跑那里去了?」郑成功说。
「稟…稟郡王…何斌一直待…待在城内…只是…只不过…请郡王开恩…求郡王饶命…」
何斌全身颤抖,说话结结巴巴,几乎不能成句。郑成功却全然没在意何斌的解释,自顾自地继续问话:
「听说你除了通晓荷兰语之外,对于番话也多有涉猎。」
「回…回郡王…番话…何斌略知一二…」何斌说。
何斌不知道郑成功的用意何在,心中的不安也没有丝毫减少。在没有正式得到郑成功的宽恕前,何斌的一颗心始终忐忑。
「好!与红毛番的战事告一段落后,本藩打算再次巡视承天府附近的番社,届时还请你担任通译。」郑成功说。
显然马信諫言之后的那一夜省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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