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少女苍白着脸色,不住地喘着气,搂起被风吹得飘荡的衣袂,手肘撑地想要起身。动作却是艰难,支棱了半天,也没使出力气。
见此景,秀长凤目不生怜悯。
她这样的狼狈,再也使不出任何诡计。薛程远耐心被她迟缓的动作耗尽,低头微侧,好似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猫。
他自齿间露出寒森森的话:“灵筠山一别数日,今日寻着你,怎么一点本事也不长?”
灵筠山时,他灵识未开仍被镇压,还是受印当年,侥幸逃掉的一丝灵魄能化身为一头顽劣恶虎,但是气数衰竭灵力尽散,智态混沌迷糊,但作恶骚乱一个山头还是不在话下。在他还是灵时,在南海炎洲抢了两个宝贝风生兽、火光兽,虽是两头妖物畜生却也陪他度过了这风风雨雨受压的三百年,平日里视作乐子打发时间,也甚有趣。
可就在某一天……
这个女人,也是个道士,和以往三百年间爱闯进灵筠山扰他清净的道士并无不同,嘴里讲着除妖卫道,强壮着胆子进山妄图降他,简直自不量力。千篇一律,毫无新意,肆意虐杀都变得无趣。山上日渐积起累累尸骨,亡魂见他都要散了胆,他自己都数不清杀了多少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道士。
丛玉进入灵筠山,一把普通短匕,不负吹灰之力就割开了风生兽、火光兽的血喉。他只稍晚一步赶到,是个女道士,还是清巍山玄清观的道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么些年他爪下沾最多那处的血,仇恨报复怎么也不够,此时更是一阵浓郁的耻辱,她轻而易举碾碎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他还透过她眼里看到了人最丑恶的觊觎目光。
少女不满足,贪婪更多,比如这头恶虎的命。
就在那一瞬间,千百年不曾被激起过恨意的他,发誓一定要撕碎这个人。
……
薛程远俯身凑她脸颊一侧,挺拔鼻尖无意蹭过少女脸颊,留一指暧昧距离,女人狼狈喘息声缠绕耳畔,犹如动耳乐声愉快心情,勾起他戏谑调笑,一笑起来越发地邪气妖孽,像鬼像妖唯独不像人。
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刃,还泛着冷光寒气,被擦拭得干净,一遍又一遍,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带着报复恨意重新降世,念着无数次那个仓惶逃下山的少女白影,几乎成了困住他的执念,她跑得越快,手中攥紧匕首的力度就越紧,那一份急切想要宰了她的报复就更加浓郁。
终于。
丛玉好像真的被吓住,眼角似有水晶似的透明雨滴,轻缓沿额游曳至眼角。她眼睛微眨,雨滴悄悄下溜,经粉颊,遇腮红。鼻尖的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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