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个混蛋。
她早该认清这点。
「什么叫『他怎么可以这样』?」琼在回到房间内,只剩两人时开口:「你根本什么都搞不清楚啊,谁知道莱尼是为什么失去记忆!」
「我很清楚,我他妈最清楚!」神田咬牙切齿,声音又惨又破:「太空署也是把资料往死里藏,我当初走进去把东西偷出来,所得到的资讯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还差点被那机构里面的侦测雷射弄死,所以我知道有人得上月球!跟!那个鬼东西!许愿!」
「现在完全没有证据,你怎么知道莱尼没说『我希望能够破除神田的诅咒』?」琼不是故意要将自己的话语变得如此令人厌恶,但随之而来的是她紧抓着对方的衣领,喊道:「有那么多可能性,难道他是利用那什么谬尼摩西尼让自己忘记所有事情吗?哪有人会??」
但无法忘记的人会这样子。
为了寻求比酒精更有效的方式,为了自救,他甚至希望破坏自己所有储存记忆的大脑,然后忘记。而这件事的重要性,或许将凌驾于一生的目标。
当神田用厌恶的眼神看过来时,琼才意识到对方就是如此认定。
她松开手,琼试图思索所有自己能讲出来的话,但她总觉得每一句都不合适,眼前充满暴戾情绪的对方,就是整起事件的罪魁祸首。
「莱尼他——他多看重你,你难道不知道吗?」琼颤抖着说:「有你这种朋友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了。」
神田皱起眉头,那双细长的眼睛瞇成一线,他像是没有力气再讲话般,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那又怎样。」几秒后,神田闷闷地说:「有我这样的朋友又怎样。你看,就算我死拉活跩地请求他不要上去,他还是这么做了啊,那至少??至少他该救我啊——」
在琼准备激烈地驳回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言论时,她想到与莱尼一起在佛罗里达时,对方说着眼前这无法被记住的人,曾经歷过多绝望的状况,于是她试着想像,想像神田与爱葛妮丝在强褓中的孩子停止呼吸,只要诅咒没有被解除,他便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是『珍贵』,而不是其他名字?」然后,琼有些破音地开口询问。
他们相互对看。
「小时候莱尼会把好的记忆称之为『宝藏』。」神田说,声音感觉要融化于空气中:「他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就笑起来,我问他在发什么神经,莱尼可能会回答他想到某件很棒的事情,像是我跟他去玩水,或者我们一起看阿姆斯壮登月那种兴奋的事情之类的……就像打开宝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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