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手上拿著的長長斑駁黃銅煙管,怎麽也不肯更換新的。
可現實不會因為他的倔強而改變,老瑪法很清楚王府的財務有多糟糕。
為了吃飯,他不得不而向遠在上海的暴發戶們低頭,把自己疼了大半輩子的金枝玉葉嫁過去,不吝於和番。
“這男人還沒結婚,就已經養了好幾個外房,成何體統!我的香兒剛剛嫁過去就要和人搶丈夫麽?”
府裡喜氣洋洋,額娘卻憂心忡忡的,夜不能寐,春雨厭厭的的涼著,像是生了病,一絲絲都憑般冰冷。
而讓額娘更加無法容忍的是,男方家雖然準備了全套大禮服飾,卻送來了一件白色的肚兜,指名給新娘新婚當天穿!這是出嫁呢還是出喪呢!
可是母親再傷心,也改變不了女兒出嫁的事實,額娘哭鬧了一陣,就被挽燈挽香姊妹倆勸走了,挽香摸著雪白的肚兜,柔柔的低低的歎了一聲後,對著臉色氣的漲紅的妹妹微笑。
“額娘誤會他們家了,上海人愛學洋人,認為白色是純潔的象徵,所以才會這樣送。”
她眨著籠著煙水的眼睛,
妹妹的臉頰,“我不會讓燈兒受這等委屈,燈兒要嫁給你自己心上的人。”
挽燈驚訝的睜大眼睛,看到挽香悄悄推給她一個盒子,一打開,裡面竟然是滿滿的沈甸金條,黃澄澄的成色異常精純。
“這是我留給你的嫁妝錢,咱們王府各房的人太多,一旦瑪法病重走了,憑額娘的弱性子是護不住你的,至於哥哥,唉!他別胡亂卷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三房家潑辣無賴,到時候這些錢你留著嫁戶理想人家,我儘量把額娘接到身邊來……”
挽香摟著妹妹纖細的雙肩,將額頭埋在她的頸窩裡面,絮絮叨叨的說著,挽燈覺得脖子那裡癢癢的,很燙,她攥緊手,像小時候一樣,摟著哭泣姊姊的頸子。
在那個桃花繁盛的季節,北京城的花朵在藍空淡淡的硝煙味中,盛開了一城。
王府張燈結綵,波波披紅掛綠的波
漾在雕花回廊裡,預備出嫁大格格。
挽燈偷偷溜出了府,想要給姊姊選一件伴手禮,在鋪子裡挑了又挑,剛要抬頭問話,就看見老闆娘一臉癡呆的怔然凝望著門外。
挽燈反射性的回過頭去,卻刹那間連指甲刺破了手心的血肉都不知道。
一個眉目如畫,美的仿佛妖精一般妖魅的青年,被大大小小的閨女們團團圍了起來。他微微勾著唇角,手心裡沈沈捧著好些姑娘家小玩意兒,卻沒有絲毫羞澀,他的黑髮如同綢緞一般
,一手撐在隔壁綢緞莊的門框上,一邊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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