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多加小心”一类的客套话中听许多。他歪着头“嗯?”了一声,表示愿闻其详。
苏妙妙说得很艰难。
“那一次的竞元,……一样是刚过完春节。我记得,似乎是个元宵。到处挂着彩灯,平康坊里热闹得很。我穿得单薄,冻得发抖。蓉妈为我绞面开脸,我痛极了。我不知道客人长什么样,怕挨打,又怕客人不好侍奉。我又冷又痛又怕,然后红姨进了屋。她说,我可以一直不接客,做个丫鬟,到上了年纪做个老妈子,但平康坊里从来由不得自己选。来日,若是哪个客人在席间看中了我,强要了我,远没有今夜这般来得体面舒适。即便没有,即便我能从霭烟阁白璧无瑕地走出去,也再难像寻常女子那样说亲嫁人。她还说……”
“说什么?”
“红姨说,至少我能选择这一晚走出去,从此为自己挣一条出路。”
“出路?”
“是。哄了客人开心,便能有不少打赏。有了熟客,便有了自己的人脉。待得到了年龄,有钱有助力,离了霭烟阁开个包子铺饺子铺的,这都是出路。即便沦落烟花,也不至一条道走到黑吧?”
“你就没想过嫁人?”
苏妙妙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但……应当是有人说过要替你赎身、许你做妾的。”
乔寰迟疑道。
这也不难猜。像苏妙妙这种级别的妓女,熟客众多,其中总能挑出来两个家世不错、家庭人口简单好相与的。再加上苏妙妙的手段,哄得他们心软,许一个妾室之位不成问题。但苏妙妙依旧摇了摇头:“做妾……不是出路。做妾依然要看正室夫人脸色,要对着郎君赔笑脸说软话,和现如今的生活又有什么分别呢?或许还没有在霭烟阁里来得自在。”
乔寰点头称是。
“可三郎,我接客是因为我没得选,我只有这一种方式,去挣一条窄得可怜出路。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你可以为自己选,你可以为自己挣一条,不,很多条出路!”
苏妙妙再次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度,颇有种金戈铁马、挥斥方遒的豪迈壮阔。
“龟兹又如何?吐谷浑又如何?科考不行就从军,从军不行还可以经商。你甚至可以投奔乔二郎,去东海边帮朝廷守着贸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能做的事,总有一件能成!无论如何,只要开始做了,就一定比停在原地强!”
她捧起了阮琴,对着乔寰郑重弯腰拜倒,说:“这首《兰陵王入阵曲》,是我娘教我的。从前我只在无人处悄悄弹,从不肯示人,便是白相公来了也没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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