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赶到茶坊。她给韩程看自己新写的传奇,告诉他史书上的故事和典故,也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一个是正经学写字的,一个也是正经教,按理说两人都不该有什么异样。但在林俏影的手掌无意间触碰到韩程手背的瞬间,两人还是齐齐红了脸。
韩程每次来看故事都尤其认真。他自认不能白看,于是总给林俏影带各种各样时新的吃食。说完文稿学完字,他也絮絮同她抱怨店里的生意,又或是告诉她某样点心的做法。
“林娘子不用学这个。”讲完做法,韩程绞着手指红着脸补上一句,“往后你想吃了,尽管告诉我。”
林俏影不动声色,心里却阴了一片。韩程是本分人,说起来也是凭本事谋生糊口的,来日里总归要娶个正经婆姨好好过日子,总不能天天跟风尘女子纠缠不休。什么“红颜知己”,什么“伯牙子期”,世人才不会管他们的往来是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只怕街坊巷里的要戳着林俏影的脊梁骨骂她勾引汉子,哪有资格谈什么往后?
“好,往后一定上王四娘家叨扰。”林俏影起身,礼貌含笑表示告辞。
韩程没有听出她话里刻意包裹着的疏远。他也忙不迭起了身,目送着林俏影离去。
那天是七月二十八。林俏影心中郁闷,甚至还赌着气想着干脆下个月不来了。谁知道,还未曾等到八月二十八,韩程又出现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午后起了风,身上有些寒浸浸的。林俏影正摇着头笑自己老了,准备去找个披帛。忽的小丫头子来报,说是那厨子又来了。
林俏影有些惊讶。她早同韩程说过让他不要上霭烟阁的门。她是做皮肉生意的,来了只谈诗书不上床总归叫她拿钱拿得良心不安。再说,她现在也不缺霭烟阁给的那点嫖资分成了。
不过韩程仍是自顾自地来了。他如第一次来这间厢房一样,如同每一次相见那样,提着一个食盒。食盒打开,五颜六色的月饼落进了林俏影眼睛里。韩程介绍哪个是豆沙的、哪个是玫瑰馅儿的。末了韩程又说:“上次娘子咳了两声,想必秋来被风扑了是常事——我做了些梨膏,娘子早晚泡水喝了润润。”
为妓十六年,她一直以来谨慎小心,在每个客人面前都强撑着笑脸逢迎伺候,就连咳嗽都是小心翼翼,只有轻微的两声。但这两声居然都被韩程听见并记下了。林俏影百感交集,鼻子也酸得不行。她哽咽着拦住转身要走的韩程:“你坐下。”
韩程不明所以,但仍是老实听话地坐下了。
“上次教你的《关雎》,可都会写了吗?”她板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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