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她想起自己曾赖为短暂寄託,没有名字的那场展览。梦里自己总是看不清的,还有在蓝凡家里看见被裱框的黑白照片,现在在她面前,大得全世界都看得见。
视线览下框里的那个名称,惹得倪无恙眼前瞬地一糊,鼻间充斥的涩意不停侵袭她的内腔,整得她整个人难受。
「“锁心”是不凡十八岁那年的获奖作品,是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画。」蓝凡来到身侧,看见她的眼泪,似是不意外。
——甲子高中的「锁心」,及乙女高中的「开心」。
摀着脸,她没忍住在那个嘈杂的会场放声大哭。
他本该是如此自由之身,不受任何綑绑,像缕风,来去自在、无拘无束。一直是他们将他自私留下,想将他佔为己有,他从来不属于谁,也许现下如此,是最好的归还。
回首这一年,倪无恙恍惚觉得仿佛过了半生,初见李不凡的时候,明明就像昨天的事,眼一眨,他却不在了。
虽然她想起李不凡的时候,心脏还是会如刀割般疼痛,但是自己却已经可以接受了。
接受遗憾、接受失去、接受这个世界的所有斑驳。
李不凡一直是她的乌托邦,儘管虚构、不实,却总是能够轻易巩固她的力量,凝补她残缺的灵魂,就算见不到,她也愿意相信,他在光的那一处,只要逐着风,就可以找到他。
「姊姊、姊姊!」
倪无恙感受到衣角被人扯了扯,她从忽远的思绪抽离,轻轻抹掉脸上的湿润,揉了几下鼻子,换上一张亲切和蔼的面容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是画画班的学生,老师要我们参观以后写心得,但是我刚刚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展览的名字,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小朋友手里确实攒着一张纸,上头有一些大而可爱的字跡,倪无恙摸摸她的头,眼里仍有几颗水珠。
画画班呀,是未来大好的美术苗子。
她回眸与蓝凡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或许答案已经出现了。
这场展览的名字,早就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