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凯文的尸体。
死亡让他脸庞塌陷,包括颧骨和嘴边,感觉老了四十岁,只是他没机会变老了。脸朝上的部分一片惨白,朝下的部分泛着紫斑,有血聚集,鼻孔下方一道干涸的血痕。他下巴微微耷落,我发现他门牙断了。雨水将头发打湿,显得松垮暗沉。一只眼睛起了翳,被眼皮半盖着,仿佛向人淘气眨眼。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汹涌的瀑布底下,无法呼吸。我说: “库柏,我们得找库柏过来。”
“他来过了。”
“然后呢?”
短暂的沉默,我看见殡葬人员对望一眼,接着球王开口说: “据他表示,你弟弟不是死于头骨碎裂,就是颈部骨折。”
“原因呢?”
球王轻声细语: “弗朗科,他们得将他带走了。进去吧,我们到屋谈,他们会好好照料他的。”
他伸手靠近我的手肘,但晓得最好不要碰我。我最后一次注视凯文的脸,看他茫然的眼神和发黑血痕,还有眉上的细微扭曲。六岁那年,我每天早上醒来在枕头边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道细纹。我说: “好吧。”我转身离开,接着只听见两个小伙子唰地拉开尸袋,发出撕裂般的声响。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屋里,也不记得球王带我上楼,让路给殡葬人员。用手捶墙是年轻人的把戏,根本派不上用场。我气得眼前发白,以为自己瞎了。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和球王站在二楼尽头的房间。我和凯文星期六才来这里搜查过,房里比我印象中更亮、更冷;有人将肮脏的上开式窗户推开,射进一道凛冽的光线。球王说:“你还好吗?”
我像渴望空气的溺水者,只想听他和我谈公事,像两名警察讨论案情,用平铺直叙的文字将眼前的混乱收藏起来。我开口说话,感觉自己的声音很怪,空洞而遥远: “目前有什么发现?”
纵使球王有百般不对,我们还是同一国的。我看出他察觉了这一点。他点点头,背靠墙壁,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弟弟最后被人看见,是昨晚的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他、你妹妹洁琪、哥哥谢伊和姐姐卡梅尔一家人依照惯例在你父母家吃晚餐——要是我讲的你都知道,就开口说一声。
我摇摇头,说: “继续说。”
“八点左右,卡梅尔和先生带小孩子回家,其他人又待了一会儿,看电视聊天。除了你母亲,所有人都喝了几罐酒。不过,大伙儿都认为几个男的喝到有点晕头,但绝没有烂醉如泥,而洁琪只喝了两罐。十一点刚过,凯文、谢伊和洁琪三人一起离开你父母家。谢伊上楼回自己公寓,凯文陪洁琪沿着史密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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