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黏稠的德国酒可供选择,两种都会让人变得有点娘,而且酩酊大醉——现场音乐像抽奖一样,永远不晓得接下来会听到什么。现在的小孩避之唯恐不及,我们当年却爱死这个调调。
那天晚上,我和萝西去听一个新的华丽摇滚乐团“火星唇膏”演唱,她之前听过觉得很棒。还有其他乐团,反正有什么听什么。我们畅饮上等德国白酒,微醺地踩着舞步。我喜欢看萝西跳舞,看她扭腰摆臀,头发飞扬,笑
嘴角弯成弧线。她跳舞总是表情多变,从来不像其他女孩一脸痴呆。
酒吧里的感觉越来越好,乐团当然比不上齐柏林飞艇,但歌词很犀利、鼓手很棒,全团散发着不顾一切的光芒。我们豁出一切,就算这辈子不能飞黄腾达也无所谓,因为在那一刻,唯一能摆脱没有未来、靠政府接济、在套房公寓混吃等死的命运的,就是拥抱音乐。这样的气氛让乐团不一样,给了他们一点魔力。
贝斯手弹断了一根弦,证明自己不是玩票的。趁着换弦的空档,我和萝西走到吧台边买酒。 “刚才的酒烂透了。”萝西对酒保说,一边拿着上衣扇风。
“是啊,我知道,我猜是用止咳糖浆做的,在通风的橱柜里摆上几周,就可以拿出来卖了。”酒保喜欢我们两个。
“比平常的还逊,你这批货很差,到底有没有像样一点的酒啊?”
“但很够劲,不是吗?不然干脆甩了男朋友,等我打烊带你去更棒的地方。”
我说: “你想现在就吃我一拳,还是待会儿被自己的女朋友教训?”酒保的女友顶着鸡冠头,手臂爬满刺青,我们和她也处得很好。
“那我选你,因为她比你更厉害。”他朝我们眨了眨眼,就去找零钱给我了。
萝西说: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一脸严肃,我立刻将酒保抛到脑后,开始暗自疯狂计算日期。 “哦,什么事?健力士有人要退休,下个月。我老爸说他抓住机会就向厂里游说,只要我想,那份工作就是我的。”
我松了一口气。 “哇,帅呆了。”我说。换成别人,我肯定很难这么开心,尤其又和戴利先生有关,但她是我的萝西。 “好棒,真有你的。”
“我不想去。”
酒保从吧台下将零钱塞给我,我接了过来。 “什么?为什么?”
她耸耸肩膀。 “我不要老爸给我的东西,我宁可自己争取,而且反正——”
鼓手一阵兴奋乱敲,乐团再度开始演奏,盖过了萝西的下半句。她笑了笑,指着酒吧后方,那里通常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