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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完全听糊涂了,从照片上看,她应该是方的妻子,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像将要做出什么对不起方的行为似的。
为什么方敬信的妻子会恨方?而且从阁楼上的痕迹判断,这里不久之前也有人像他一样趴在这里偷窥,那个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开始发现这件事情远比自己计划中的复杂,原本想给方敬信布下一个陷阱,现在看来却像是自己跳进了一个陷阱里。
他趴在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种极度的压抑让他不禁怀念起在街头流浪的日子。那些地狱一般的生活和现在相比竟似又变成了天堂,起码他在那里还有自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一秒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他真希望这个女人能够走开,哪怕动一下也好,这种沉闷的气氛就像枷锁一样夹得他喘不过气来。但越是难过的时候时间就会变得越漫长,直到他忍耐得濒临崩溃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响声——是买菜的保姆回来了。
保姆窸窣地走到楼上,先到旁边的房间看了下,然后再走到这边来。
“太太。”
“有事吗?”女人没有回头,却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
“太太,我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保姆嗫嚅地说,“您不觉得方先生和以前不同了吗?”
“有什么不同?”女人警觉地回过头来。
“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后,”保姆话一出口就不再顾忌了,“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说话的语气、神态……这段时间他再也没骂过我半句,也没有……打太太您。”
“这样变难道不好吗?”女人似有深意地问。
“好!但是……”
“好就行了,记住,不论他怎样变,对我们好就行了。”
“知道了,太太,我去做饭。”保姆唯唯诺诺地走了。女人叹息一声也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都离开了,但是她们的对话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就不像原来的方先生了!”
……猛然间他灵光一闪记起了些什么。他翻身打开木板,从阁楼上跳下来,脱掉身上肮脏的衣服走进卫浴间里,拧开水龙头尽情冲刷着肮脏的身体。随着污垢被一寸寸剥离,他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洗完澡,他拉开镜子,熟练地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刮胡刀,刮掉脸上邋遢的胡须。镜中的人目光冷酷、气度不凡,还哪有半点像落魄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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