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的,只有给爹准备的一副棺材板和缸里几把粮食。棺材板是决计不能卖的,而粮食可是一家人的命啊!思来想去,我父亲郑三金还是决定把粮食卖了,请大夫给他爹看病。还好是新社会,要搁旧社会,估计他得决定卖儿卖女了。
大夫请来了,是个老头,背个药箱,进门抖了抖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我父亲郑三金害怕惊着大夫,不敢让他见他爹的样子,把他藏在被窝里,只拿出一只手臂让他看。大夫半闭着眼睛,卷起袖子准备号脉来着,一见那手臂,两只眼睛瞪得迸圆,愣怔了片刻,回头把手贴到郑三金额头上。
“您这是干什么?我爹病了,又不是我病了。”
“你爹病了!?我看是你病了,病得还不轻!吃饱了撑的,拿个死人来消遣我。”
“您老这话说的!我爹还没死,他是病的。”
“没死也差不多了,准备后事吧!”大夫背起药箱拂袖而去。
一家人吊起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父亲郑三金哭都哭不出来。这时他算知道了什么叫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当年爷爷得这病时,我父亲记得他柴米不进,在炕上躺了没几天死了。现在爹得了这病,除了饭量小了很多、样子吓人之外,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走,每天还嚷嚷着要到地里去干活。
“爹,不是我不让您老出去,您说您这个样子,出去了还不把人吓死!”我父亲无可奈何地劝他父亲。
老头子饭不吃水也不喝了,整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长吁短叹,偶尔也坐在椅子上发呆。下巴颏经常不知不觉耷拉下来,长长地吊在胸膛上边。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有一天我父亲郑三金到他屋子里去看他,叫着不应,一摸鼻子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我父亲郑三金也被牵连进了这件事,并且还神秘地失踪了。
第二章 失踪
我父亲失踪的时候,我还在上学。这一天收到一封家里的信,信封上歪歪扭扭是我母亲的笔迹。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里一闪而过,我赶紧打开信,看见信纸上母亲写着短短的一句话:家里有事赶快回来。
一眼看完信,我知道家里出事了,母亲没怎么上过学,平时都是父亲给我写信,肯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让母亲写信。我赶紧给学校请了假,到火车站买票坐车。第二天早晨九点多,我进了家门。
“爽爽,你可是回来了……”母亲看见我,一句话没说完,“呜呜”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