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张若水恳求陆明让他加入“死亡诗社”,陆明起初不应,说:“你既不相信世界末日会来到,就不可以加入。”后来终于抵不住张若水的软磨硬泡,在什刹海冰吼的时辰,在某个野树林中的一棵橄榄树下为他举行酷似弥撒的“入会礼”,象征性的收取一笔不小的入会费。
张若水记得第一次参加“死亡诗社”是个芳草萋萋的清明节,那日的雨阴阴绵绵下得真叫断魂,而他那日的经历更是断魂。那场秘密集会定在临近农庄的一个坟场上举行。远处隐约有哀伤的唢呐声在吹,不知谁家死了人在办道场,风中有黄裱纸刮来,潮兮兮的贴在枝丫上。那日到场的只有七个人,几乎谁也不认识谁。
大家在狗吠声中先去林子里捡了些干树枝,用鸟窝做火引点燃一堆篝火,然后盘腿坐在篝火前,开始朗读起一些哥特式的诗歌来。张若水依稀记得其中一个面色不怎么清晰的白衣长发女孩朗诵的是天才诗人兰波的《醉舟》,而另一个声称有精神分裂症状的男孩演示的是一段荒诞派大师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台词混乱,他扮流浪汉上吊的样子后来常常在张若水的梦中出现,与那晚周李想把头套进蓝印花布的绞刑扣的情形几乎重叠起来,不分彼此——他甚至怀疑那个男孩就是后来遇到的周李想。
末了,众人又无声地绕着篝火跳起一段先民刀耕火种的舞蹈,张若水看着地上长长的一堆凌乱的影子,心绪跟着乱了。
上弦月落下去的时候,随着惊醒的乌鸦“呱呱”一通叫,近处的林子里响起一阵破风的“嘶嘶”声,那些神经质的学生们忽而一反刚才的倦怠之意,眸子中射出可怕的光芒,那是贪婪的、厌世的、虚荣的、可鄙的、恐怖的、扭曲的、狰狞的光芒,张若水至今刻骨铭心。
“今天谁来尝圣水?”陆明的声音里充满了**,一双眸子炯然赛寒星。
然而没有人答复他的话,只有那怪异的“嘶嘶”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在耳畔刮着,越来越近了。
“好,抽签决定,看看我主圣父的意思。”陆明手上攥着六根火柴,露出一样长短的火柴头。
六双颤抖的手(陆明自己没有参加抽签)从陆明手上抓过火柴,张若水记得那五张苍白如死人的脸,火焰的影子在他们眸子里也成了死灰一般。火焰的星子落在一个女孩的头上,她却浑然不觉,空气中充斥着头发的苦焦气,刺鼻难耐。
“啊!”那个刚才朗诵《醉舟》的白衣女孩猛地从地上爬起,跨过坟墓,跌跌撞撞的向来路狂奔。
“嘶——”那个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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