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却一手执笔,一手抚纸,眼神紧盯着笼中欢跃展翅的小鸟儿展翅的神态。
一刻钟光景过后,品相不佳的白纸上现出一张栩栩如生的黄莺跃柳图来,当世大拿见了也得叹一句,可惜了这画只能屈居于这两三文钱的纸上。
一气呵成地画完,陆却刚打算提字。一道怒冲冲的身影站在书桌面前,“日日不知道好好读书,天天干这没用的勾当。”
还未等陆却阻拦,那费了他几天心思才下笔的画,变成了几张碎纸。
抬起头,陆涟那张被酒色掏空,已无年少时几分好颜色的脸上带着怒气。
瞧见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又转变为常见的嫌恶,不知刚从哪个酒馆勾栏中回来,身上带着刺鼻的脂粉味。
陆却习以为常地去拾起那几张散落的画纸。或许陆涟也曾有过少年壮志,可惜才干平庸,只能借陆家名声,讨一闲职,整日沉湎于酒色。
与他形成鲜明比对的,一兄一弟,皆在朝中任肱骨之重任。
肮脏的官靴死死踩在陆却伸出的手指上,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传入他的痛觉神经。
陆却却依旧不敢抬起头,只躬着身子死咬着牙不作声。
拳脚如雨滴般落下,谩骂声不绝于耳,陆却顺势缩起身子,护着头,熟练得像做过千万遍。
陆涟年轻时耽于声色,早早败了身体,数十个姬妾,却无一有所出。
要不是这样,他这个胡姬生的怪物怎么会有被领进门的可能呢?
就如此,他也只能指望陆却在学业上,超过他那几个早已有所建树的堂兄。
精神已经抽离了肉体,这种场景下,陆却只感觉可笑。他陆涟也不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德行,还妄想生出来的儿子成龙,就说他这双眼,几乎就已经隔绝了任何仕途的可能。
既是无用之功,那为何要去做呢,陆却讥诮地想。
今日的陆涟不知为何,精神格外抖擞,似乎真要把他打死。
陆却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手指也逐渐无力地松开了那几张碎纸,意识模糊地旋转,一会儿身体轻的要飘起了,一会儿又沉得直往下坠。
倏尔,落地感传遍全身,令他若惊醒般睁开双眼。
是,陆涟早被流放了,陆家也什么都不剩了。陆却消除了脑中的晕眩感,双眼一凝,这拔步蝉花床除了他还躺着一个女郎!
陆却也不知为何自己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受这郡主的折磨,下意识地想起来赔罪。
但顷刻间,他立马将这想法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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