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耳朵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又贴着他下巴上的胡茬说:“请对我说实话,假如我死以后,还会有人记得我吗?”
“我—一不知道。”
“爸爸,你也会忘记我的,是吗?”
他没有回答,冷漠地把我推开了。
让人意想不到,整整七天过去,南太平洋上连一滴雨都没下过,只能依靠生鱼片果腹。
爸爸快要渴死了。他总是用身体为我阻挡阳光,把更多的生鱼片让给我,他的脸上长满了泡泡,整个人晒得像块木炭。
忽然,他指了指船底的隔板,我虚弱地将它打开,意外地发现了最后一小瓶水。
他把这瓶水留给了我,然后,他死了。
爸爸的尸体暴晒在烈日底下,很快发出了臭味。我拧开水瓶,抿了一小口,我想这样可以多活几天。
然后,我把爸爸推到了海里。
清澈而深不见底的海水,漫游着密密麻麻的金枪鱼群,爸爸像块蛋糕沉没到鱼群中,很快会成为它们的午餐。
我躺在独木舟中,抱着爸爸留下来的那瓶水,等待随时来临的死亡。
三天后,当我喝完最后一滴水,一艘集装箱货轮发现了我。
船员们都是些大胡子的拉丁美洲人。他们给我吃了面包和牛奶,裹上温暖而满是跳蚤的船员毛毯,让出最好的一间舱室,让我洗了个
舒服的热水澡。
然后,他们轮奸了我。
当我血流不止地诅咒他们都将死于暴风雨时,船长出现了。看到这张脸,我就沉默了。因为,我认识他。还有,他的白色风衣、白色帽子,紫色双眼。
他拎着一把斧子,无声无息地朝我劈了下来。
我的尸体,被扔进南太平洋,距离复活节岛一千四百九十海里。我看着幽暗无边的海底,一群柠檬鲨循着血迹游了过来。
我叫埃米莉,十八岁,我长大了,人们都管我叫美少女。
透过飞机舷窗,看到机翼下的撒哈拉沙漠,红色与金色的岩石和沙丘,宛如南太平洋般无边无际。五年前,爸爸葬身鱼腹之后,我早已习惯于独自一人旅行。我曾路过世界各大机场,俯瞰过地球上的许多个角落。我也认识了各种朋友,有男孩也有女孩,我跟着他们学会了十二种语言,而他们总是羡慕我能周游列国。
其实,我是在想——如果,我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飞来飞去,那个杀手就不容易找到我了吧。
但我唯独没有去过中国,这一点连我自己都难以理解。
走神的一刹那间,我看到机翼下的引擎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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