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亦星艰难缓慢地睁开眼睛。
头痛让他难受,全身都感觉好重,连眨眼都有点困难。
我怎么了?
沉亦星缓慢地搜寻脑海里的记忆,他记得自己站在成昂琉身边,看着戚仲翔和皇羽遥工作,两人有简短的交谈……
——有事的话,也不必逞强。
他记得自己是因为差点忍不住眼泪、所以转身,同时也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心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为什么不是……
沉亦星闭上眼睛。
好久没有那么混乱的情绪了,自从和戚仲翔重逢之后。即使从来没有幼稚到会认为自己已经好了、没事了,但在这种时候,沉亦星也总会悲哀的察觉,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种念头与想法。
早就知道戚仲翔是这种人,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他有这种可笑的期待与念头。
都十年了。
我知道现在你这么对我、也就只是像当初那样,不过就是个好玩的玩具。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就会动手毁掉,拋弃。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又是我……
为什么,我总是逃不过?
沉亦星试着动了动自己沉重的四肢,他有点艰难地抬起左手,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点滴。
所以我在医院里?
沉亦星轻轻握拳、让僵硬的十指动一动,感觉左手掌残留某种清淡地、说不出来的感受,可能是点滴的关係吧,他一面心里想、一面缓缓地四处张望。
——别碰他。
记忆似乎在听见戚仲翔的怒吼之后就断片了,所以我是晕过去了吗?
病房里,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
沉亦星费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墙上的时鐘指在下午,右手边的大片窗户被百叶窗遮去了大半午后阳光。沉亦星谨慎地扶着病床旁的护栏站了起来,然后有点迟缓地抓着点滴架,缓慢地走到窗边。
他轻轻拉开百叶窗的一角,这才发现这个病房在好高的位置。看里头又有简易流理台、又有看来很舒适的陪病沙发,这显然是因为戚仲翔吧。
沉亦星苦笑。
就算不想承认,自己也还是梦到了。
有多久没梦到那时候了?沉亦星心想,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吗,我明明完全、完全不想再回忆,却又为什么……
独独是那段真实、却又虚假至极的时光呢?
如果梦境可以选择就好了,要是真的非做梦、又非要在那段回忆里挑不可的话,他寧可选择梦见那个星期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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