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的灾情渐渐控制住了,方文朔也出狱了,有人却很难受。
“老师,何谓傻人有傻福我算是见识到了,他方文朔素来是个独行侠,出了事却有这么多人替他说话,生生让他逃过一劫,我真是无话可说。”
幽静的竹林里有一片空地,两名男子就坐在其中的露天石桌旁对弈,看起来年纪相差二十岁,一人对另一人颇为尊敬,哪怕是棋盘上的拼杀都敛了三分戾气,就像几米开外潺潺流过的溪水一样,甚是轻悠和缓。
“今时不同往日了,太上皇夺。权登基之后大肆整肃朝廷风气,打压世家,提拔寒门,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越是清贵孤僻的人就越受那些老臣子的青睐,方文朔一门心思搞水利,党派斗争、权势金钱半点儿不沾身,正是此类型的翘楚,他们又如何会不保他?”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踩在我头上为止?”
黎瑞的语气没有太大波动,有中年人的沉稳,亦有藏得极深的阴狠,情绪带动棋局,一个落子不慎被对方吃去大片黑棋,平衡的局面瞬间被打破了。
“你就是太过冒进。”对面的人不急不缓地收走被圈起的黑棋,意味深长地说,“本来鄂江大坝开裂之事就已经为他的仕途添了一块拦路砖,即便不是他的责任,今年的吏部考铨也会以此为隐性污点而免去他的晋升机会,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插一脚,非要给他扣一个贪污受贿的帽子,还是以那么拙劣的方式,怎能不让人怀疑他是被陷害的?”
黎瑞搓着圆润的玉石棋子没有说话,脸上显有悔意。
“先前设套的手下也没有处理干净,还教夜言修逮个正着,幸好是死透了,仵作验不出东西,裴昭也只能就此作罢,否则你这回定要栽个大跟头!”
面对如此严厉的训斥黎瑞反倒淡然了,满不在乎地说道:“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惧。”
闻言,那人忽然抬起头来,盯着他徐徐问道:“陛下也是毛头小子,你惧是不惧?”
黎瑞皱眉:“老师,他二人怎可相提并论?”
“怎么不可?”那人把棋子掷回了磨砂黑笥里,旋即冷冷一哼,“你真以为裴昭拿出几个间接证据就能替方文朔脱罪?别忘了,陛下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贪官污吏,连二品大员都是说办就办,又岂会放过他一个小小的四品侍郎?”
“您的意思是……陛下自己想保方文朔?”
那人不语,答案显而易见,黎瑞僵滞半晌,终于回过味来了。
裴昭一直都是秉承楚襄的意志在办事,这些年大力反贪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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