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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丙奇它是一个独立的体系,似乎不受任何人干扰。
陈丹青是的。在民国期间,南开大学如果出了问题,南开大学会着手解决,或者把这个问题公诸社会。但这并不等于北大、清华、浙大、交大也出了同样的问题。同样,假如哪天交大出了问题,交大可能又会变成一个焦点,但其他学校会继续做他们的事情。
今天情况不同了。我们批评某个教育问题,哪怕只是局部问题,但这一问题往往体现为全国所有学校的问题。
熊丙奇你请辞清华大学的教授,其实是一个个体行为;你谈的大多也是你们美术工作室的局部问题。但是,你个人的行为,你所在美术工作室的问题,似乎可以放到全国所有大学中去,大家对这样的问题都深有同感。
陈丹青其实我没有资格谈论教育问题。第一,我教书的时间比国内大部分老师短得多。第二,我看到的只是局部问题,譬如招生问题。我的感受只限于自己的工作室。当然,我看出背后的大量问题。这些问题在全国大学中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应该是大家来参与讨论。我辞职,引发这么多议论,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辞职,而是太久时间没有发生大面积讨论。可是新闻只有时效,时效过后,一切照旧。
熊丙奇对于你的辞职事件,有两种评价,一种是说陈丹青败退,他水土不服;还有一种讲陈丹青的败退是我们教育体制的悲哀,教育体制的耻辱。你觉得哪一种评价更中肯?
陈丹青我在任教第一年就败退了。招生失败,除了败退,没有任何选择。所以五年后我决定辞职并不是败退,而是将自己从不断败退、注定败退的情况中抽身出来,所以我不认为悲哀。
我也不认为这是教育体制的耻辱,全国多少万教师,走个把人,其实正常。
熊丙奇你一进来时有没有想过就撤离?
陈丹青第一,我刚接工作立刻走,非常不礼貌、不负责。第二,我毕竟对国情还是不太了解。在刚刚遭遇局部问题时,你不会去把它设想成是这么普遍的一个大问题,你不应该夸大你的挫折。但是年复一年,我看到这是所有教师早就面临的老问题。这次辞职事件,我所得到的回馈都告诉我,每一所学校,每个教师,都面临同样的问题。而且,我发现所谓教育问题、文化问题、艺术问题,在当前中国其实是非常次要的问题。
作者补记2005年6月,我与葛剑雄教授谈起陈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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