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路,就打燃白薯蔓与硝盐制成的火折子,朝前望上几眼,看清了前面的道路就向前走。虽然这样有点耽误事,但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刘胡子的土匪发现他们的行踪。
四人来到藏龙山下的时候,正是丑寅相交之际。沿着逼仄逶迤的弯曲山道上行,李莫展和赵麻子走在最前面,健步如飞地攀爬着。陈郎中和王大爷走得都有些吃力,但还是咬紧牙关跟在了后面。
赵麻子很有经验,他一直靠着山道旁的松林行进,留出了中间的石阶。这样一来,即使山道上端突然有人用灯光探照,他们也能及时躲入松林之中。
松林里还有不少无主的坟茔,林间不时闪耀着一簇簇泛着绿光的磷火。当赵麻子打燃火折子看路的时候,这些磷火也正好掩护了火折子所发出的光亮。
艰难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半山腰。归来寺破败的庙门就在眼前,而天公也及时作美,半个月牙从密厚的云层中挣扎了出来,微弱的月光如水一般撒在庙门前的空地上。赵麻子朝庙门看了一眼后,便低声叱道:“大家停步!”
他躲在了一棵粗壮的松树后,探出半张脸,仔细看了一眼后,才低沉地说道:“庙门前,躺着一具尸体……”
陈郎中蓦地一惊,问道:“是圆通法师么?”
赵麻子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人的脑袋上有头发,不是圆通法师。”
刚一说完,他的喉头间便发出了诧异的一声响动:“哎哟,那不是尸体,这个人没死。他刚才动弹了一下,身上全是血!”
陈郎中也顾不了危险,背着药箱就冲了出去。他是医师,医师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哪怕前方有未知的危险,就算不知道庙门前那个躺着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有责任冲上前去救治伤者。
陈郎中怎么都没有想到,躺在庙门外垂死挣扎的人,竟然会是货郎许常德。
许常德的颈子被锋利的匕首划过,鲜血汩汩地流出。幸运的是,刀锋并没有割断主动脉,而只是割断了几根小血管,看上去流了不少鲜血,却并不会致命。他的四肢关节都被硬物敲碎了,估计起码三个月他都没法下床走路,也当不成货郎了。
陈郎中用布条捆绑住了许常德的血管后,又在创口上敷了一贴金疮药——尽管他是西医师,但也在药箱里搁了一瓶中医用的金疮药。在洋学堂里学医的时候,就有位开明的西洋教官说过,中西医结合,才是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
许常德依然昏迷着,陈郎中用力压迫着他的心脏,可他还是醒不过来。赵麻子在山道上观察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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