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了一下利弊之后,许常德只好给那几个一同喝酒的乡民说:“我还是背着圆通回归来寺吧。被李家少爷骂一通,总比看着圆通法师死在这里好。”说完之后,他便背起了圆通,出了李家宅子。
虽然夜幕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许常德毕竟是货郎,这条路他早就走习惯了,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走个来回。他背着圆通大步流星穿过了青石板铺成的长街,刚走到镇口的时候,圆通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常德回过头来,却感觉圆通用手指在他的手臂上划着什么。圆通是在写字:“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许常德不禁暗笑了一声,这圆通法师倒也体恤自己,怕他累了。不过这才走几步路,哪需要休息?他正准备在圆通法师的手心写字,告诉他自己不累时,他忽然听到旁边一幢屋里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恰是李二姐的包子铺。李二姐刚和瞎眼婆婆与两个儿子吃完了晚饭,正和瞎眼婆婆唠叨着。许常德凝神听了听李二姐和瞎眼婆婆的话之后,发现那只是无关痛痒的家常话罢了,听了几句就厌烦了。他也懒得再在圆通法师的手心里写字,干脆一把将圆通背到了背上,继续向镇外的藏龙山走去。
上山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许常德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从感觉似乎后面有人跟着他。向后望了好几次,却只看到一片黏稠得像胶水一样的黑暗,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大概是自己疑神疑鬼吧。许常德这样对自己说道。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背着圆通法师来到了半山腰那破败的归来寺前。推开虚掩的庙门,他将圆通放在了大殿佛像前蒲团上。他想找点光亮,可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蜡烛与油灯。许常德这才恍然大悟,圆通是个又聋又瞎又哑的大和尚,他哪里需要什么油灯蜡烛?
许常德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子,“啪嗒”一声打燃之后,大殿里出现了片刻的光亮,但立刻就熄灭了。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面前有一条白影,离他不到一尺的距离。
这个白衣人脸上蒙着一张黑布,露出一双阴骘到极点的眼睛。刹那间,白衣人的手中闪过了一道寒光。那是一把匕首,一把锋利的匕首。刚才许常德点燃的火折子,就是被白衣人吹灭的。
许常德不禁因为这巨大的恐惧,而发出一声凄惶的尖叫。但这尖叫声只是短促地响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