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长公主的銮轿已经备好,正停在侧门外。这两个人当然不需要任何通报,直接就进了内堂正厅,迎面看见母亲已装束完毕,正被侍女搀扶着走出来,忙齐齐拜倒。
“起来吧。”莅阳公主微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她一向是个矜持守礼的人,府中许多下人侍奉她多年,也未曾见过她有片刻失态。萧景睿多日未归,她尽管也十分挂念,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多看了他两眼,未曾急切地上前询问。
“爹爹命孩儿们前来护送娘回府。”谢弼在莅阳公主身边留的时间更长,比起哥哥来显得要更亲昵一些,但也远远不到寻常人家那样滚进怀里撒娇的程度,虽然上前扶住了母亲的手臂,但态度仍然只能用恭肃来形容。
“景睿近来还好吧?”莅阳公主问道。
“劳娘亲挂念,孩儿一切安好。”
“你们父亲上朝去了吗?”
“是。”
这样几句对话后,母子三人便不再多说,出门上了车驾。
进了侯府,角门外落轿,兄弟二人一左一右搀扶母亲出来。此时老侯爷与太夫人已逝,无须前去问候,所以莅阳公主直接吩咐回她日常起居的正房。
顺回廊过侧院,沿墙栽种着一水儿的晚桂,此时花期未尽,尚有余香,莅阳公主略略放缓了脚步,似在感受风中馥郁,清淡的面上浮出了一抹笑容。恰在这时,有一缕琴音逾墙而来,虽因距离较远,听不真切,但音韵清灵,令人陡生涤尘洗俗之感。
“这是何人抚琴?意境非凡啊。”
萧景睿仰首细听了片刻,答道:“这是孩儿的一个朋友,姓苏名哲,受孩儿之邀来金陵小住休养,目前就下榻在雪庐。”
“娘是否想要见见此人?”谢弼忙问道。
莅阳公主淡淡一笑:“既是景睿的友人,你们好生招待就是了,何须见我?”
“可是此处听不真切,不如孩儿请苏兄进内院,隔帘为娘亲抚琴如何?”谢弼建议道。
莅阳公主眉间略略一蹙,但辞气仍然温和:“弼儿,这位苏先生来此是客,并非取乐的伶人,岂能这样召来唤去?日后若有机缘,我自能再闻琴音,若无机缘,亦不可强求。”
萧景睿乍一听到二弟的建议时,感觉与莅阳公主相同,心中有些不悦,但见母亲已经拒绝,便没再多说。谢弼的本意自然也不是存心要失礼,只是从小的习惯使然,总觉得母亲地位尊贵,喜欢谁的琴便叫来抚上几曲就是,没有多想,结果受了责备,不由满面通红。
到了内院正房,莅阳公主靠着临窗设的一张长榻坐下,等下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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