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才来,我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太监笑呵呵地揭开木锅盖,立刻腾起一阵儿白色的热气,看着人就暖和。
“前日詹事大人命奴才们收拾空置的殿阁给新来的主子们住,我见这个食盒虽有些年头,却还好好的,便留了下来给你们母子用。孩子小,要吃热汤热饭才长得快!”
“实在太谢谢公公了,云衣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太监笑着摆手,说不用谢他。
锦月接过食盒,在太监缩手的一瞬间看见他掌心有块火烧的疤,瞬间脑海里划过曾经的记忆——她见过这个疤痕,在很多年前。
太监收拾完灶房,边锁门边说:“你若真要感谢,还当谢我从前的主子。当年我犯了事该杖毙,幸而主子慈悲饶恕,告诉我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就一直记着这话……”
锦月知道太监说的主子是弘允,看见那块疤锦月便想了起来。十四岁那年她偷入皇宫,躲在屏风后见过个手心有疤的太监挨打。
冰凉雨夜,锦月捧着食盒心中一阵温暖,眼眶微微泛红。弘允虽不在了,却还留下了这么多点点滴滴的温暖,围绕在她身旁。
*
夜晚,更深露重。
锦月想着与李汤的谈话,辗转难眠。身边,儿子小黎呼呼地睡成了个“大”字,香甜地睡得死死的。
锦月拉过角被子盖住他的小身子,被子拱起来,像个小馄钝。
锦月不觉一笑,想起时局。而下从皇帝到太皇太后都与东宫敌对,弘凌命途凶险。储君有长子地位会更稳固,可也正因此,会更多人想要除掉太子的皇长孙。小黎的身世实在敏感。
而自己身份又是弑君逆臣之女,更是凶险。
一想到太皇太后再查,锦月就后背发凉。若查到她在东宫,恐怕死的不只是她,太皇太后来查的本意就是针对弘凌,到时候定个东宫谋逆大罪,血雨腥风无可避免。
反复权衡,这皇宫都不是久留之地。她必须尽快离开皇宫!
而下,弘凌虽然已与她隔阂,而下却也是她离开皇宫的唯一出路。
……
一夜淋漓细雨,清晨的凌霄殿满地落花。
锦月天刚亮就来了,跪在殿外求见。
李生路看了眼锦月,着急地转了一圈,第三次硬着头皮进殿去。
“殿下,云衣姑娘在外头跪了一个多时辰了,真不见吗?”李生路想起方才所见,又胆儿颤地小心补了一句,“奴才见她两颊苍白,怕是跪得支持不住了。”
弘凌在看大漠送来的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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