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指气使,怕也无人敢逆抗他。
妺伍光顾盯着他看,但人的眼睛不如狐狸,睁着很快就干了涩了,需要眨上几眨,许久不会流泪不会哭的她竟然因为没能适应干涩的感觉而湿润了眼睛。
可她又不敢把她那只不知道是该摊平还是握拳的手拿出来擦眼泪,她的脑子还在记着自己会伸出爪子的错觉。
胡思乱想片刻,并不听话的泪水滑到了她的下颌,滴在了他的披风上。
深色的披风连被血浸湿了都不会看出分毫的痕迹,她这点眼泪又算什么。
这般哭着看着,他已经近了。
妺伍旦没想他走到面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单膝而下。
蹲跪在她身前。
妺伍讶异到头脑空白,只匆匆撇过头去。
他自带威压的目光太近之后连她的野兽本性都知道这是她没那个胆子去直视的东西。
余光所及,妺伍却见他朝她递来一只手。
听他说:
“来,我带你下山。”
他的声音果真像他的外貌,中气底力俱有。
只是他的这句话放轻了语调,也没有什么孤高文绉的自称。
让从来没有听过他声音的妺伍也能明显感觉到来自他的怜悯。
妺伍又回过头来。
但她没看他。
不说话,不动作,垂着头。
只看他这只有茧也有疤的手。
心里狐疑。
全天下都奉着捧着的君王难道不应该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吗?
在她的注视下,他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像是已经明白了她的不知好歹,又或许他就没有被人忤逆过。
可他并没有起身。
反而继续道:
“山下客馆内有医官侍人,我把你送到那里去,叫他们看治你的伤。”
原来他甚至还有多余的耐心来同她解释。
妺伍也不知她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了,眼泪从一开始流就没有断过。
就算她当狐狸再久,人话里的好坏她总归还是分得清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即使她左肩上的箭还就是他射的。
妺伍抬起头来,眼泪让她的视野在夕阳的光影下有些模糊,就着她自认为绝对挑不出错的话,嗫嚅着轻轻唤他一声:
“大王……”
她忧心自己说话无礼且不讲人的规矩,没敢多说,却也没曾去想自己陌生的声音出口便像是在朝他撒娇卖乖。
他并没应下,却也没纠正她。
冲动走出了一步的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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