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的真伪,但耐心讲了两句,对上对方无欲无求的死鱼眼,白英也没有讲下去的兴致了。她发愁:这人不会真的是哑巴吧?
哑巴开口,声音清凉如夜露落叶,“带路。”
“……”白英无语看他一眼,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在陈曦让下属出面前,卫初晗和洛言的那点儿争执,根本不是大不了的事。洛言去了众人给陈曦临时安排的屋子,进去便闻到一室酒味,显然在他来之前,陈公子与众人不醉不归。他进去后,白英就关上了门,自觉在外面守着。
洛言看去,屋中正央圆桌后,年轻的贵公子面容如玉,头上发冠有些歪,墨发半束半披。他衣衫微松,正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杯盏。灯火昏昏,给他眼角撒一层金米分,确是一位翩然佳公子。
在洛言看去时,陈姓青年懒懒抬了目,也认真地打量他一番。陈公子看到这位冷冽青年,便好像看到黑夜下的一道长河,长河寂静,在星火下幽微隐约,却是波浪翻转下,让人窥到河中的刀剑,刀剑铿锵,在暗夜中清光凛然,随时可出鞘。
这是座日常平静、却爆发力骇人的火山,若非必然,陈曦并不想试一试对方的剑锋之利。
于是陈曦笑了笑,邀请他坐下,“洛言,洛公子。你别担心,我只是好奇,听说你在甘县杀了人,又在官兵的追杀中,我手下的许多人也死在你那里。我想你这样的人物,既然我听说了,怎么能不见识一番呢?这一见识,却让我想到了一些有趣的旧事。”
洛言安静地垂坐,对方如此试探他,他也无动于衷。他看起来文弱又秀气,手指修长干净,比起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形象,更像个斯斯文文的士人。可惜双方都知道,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
陈曦不觉想,果然越是心理扭曲的人,表面就越发平静啊。
他不再绕圈子,“我之前没有见过你,但你的身份,在锦衣卫的卷宗那里是绝密档案。因为一些原因,我看过你的卷宗,对你的过去稍有了解。卫家的灭门案、淮州的杀人案、你与朝廷的决裂……我全都看过。”
那些事情,过去了很多年,知道的人,在朝廷的刻意镇压中,越来越少。若非陈曦有个做锦衣卫指挥使的父亲,这种秘档,他也不可能看到。翻开卷宗,便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惨烈。看得越多,越是触目惊心。
卷宗上寥寥几笔,就将洛言的过去概括。说他卷入卫家灭门案,涉及谋反之罪。说他曾在淮州怒杀万人,淮州一夜不眠……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