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的眼睫轻颤,抬起眼皮,见得他浮上眼底的关切,只摇了摇头,笑着道:“这咳疾又不是甚么大毛病,不用过于担心。”
晏祁将手收回,心中虽顾虑不减,却也不再多问,谢安娘便捡了些无关紧要,却又趣味十足的小事儿说与他听,一时间,两人处着温馨而平淡。
当南欢拉着孟大夫到来之时,从敞开着的门中,无意中瞥到一眼,少爷似乎在轻笑,那略微往上弯翘的嘴角,弧度并不明显,莫不是他跑太急现在脑子不清醒?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再次看过去时,少爷脸上刚刚挂着的淡淡笑意已然消逝,他暗自纳闷,大白天做甚么梦!定是自个儿眼花看错了!
便也不再念着这事儿,只拽着孟大夫的手,急急嚷道:“少爷,少夫人,孟大夫来了。”
孟大夫提着药箱,轻哼了一声,敢情这小子火急火燎的将他拉过来,就是上赶着看小两口浓情蜜意的,可怜他那桌热腾腾的可口饭食,就只能孤零零的留在桌上了。
只是当孟大夫轻搭上谢安娘的脉,他眼中藏着的笑意却是渐渐淡去,掀眼细致观了观谢安娘的面色,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来得急没注意,这会儿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为人谨慎,行医更是得谨慎,他并没有急急下结论,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些问题,这才凝眉沉声道:“少夫人恐不是咳疾,而是疫病!”
一石惊起千层浪,只听“哐当”一声,却是出去上茶回来的云珰,手中托盘不稳,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开,幸而只沾了点儿在她的裙角。
也来不及收拾,云珰惊恐地看向谢安娘,见小姐怔怔地,脸上血色尽失,随后便猛地转向孟大夫,眼中尽是哀求:“不可能,怎么会是时疫!”
任谁也知时疫厉害,动辄上千万条人命,那是说没就没的,若有染上时疫者,必定是得强行隔离,可说好听点是隔离,说难听点不就是任其自生自灭,能活下来的那都是命硬!
这等大事马虎不得,孟大夫立即神色认真,将在场的人挨个检查一遍,这才算安下心来,屋里也就谢安娘一人出现了症状,低热、咳嗽、精神不振等,这都只是初期症状。
晏祁站定在背光处,脸上瞧不出甚么表情,只见他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一圈,落到谢安娘身上时,顿足许久,他走近几步,想要拂走她眉心的不安,却被她微微避开。
愣了下,盯着她微垂的眼睑,瞧不清那双原本明亮澄澈的杏眸中,到底藏着何等思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