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其实她也认识,是家里的大管家。只是,她曾隐约听人提过,这大管家原是她祖父的人,打她祖父去世后,就再不得重用,却是不知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打知道对面是徐家人后,王明娟心头便打起鼓来。见翩羽跟那老头儿对上,她忙一扯她的衣袖,在她耳旁小声道:“快别说了……”
“原来诽谤是说谎的意思啊,”翩羽却假装她是在答疑解惑,一边推开她的手,又指着王明喜额头的伤对那老头儿道,“可我哪一句说谎了呢?是他打了我哥的事我说谎了,还是说,状元家的人就真的不用守王法了?”
老头儿只当她是个孩子,撑着膝头望着她笑道:“这可就是孩子话了。状元家的人怎么能不守王法呢?状元家的人应该更守王法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翩羽截着道:“那打人是不是犯了王法?他打了我哥,是不是就是犯了王法?既然老爷爷说,状元家的人应该更守王法,那他打了我哥哥,是不是等于说他双倍的触犯了王法?”
她这孩子般的逻辑,直噎得那老头儿一阵无语,不由瞪向惹事的罗圈儿。
却是不知道这老头儿这会儿在徐家是个什么身份,看样子罗圈儿并不怎么服气他,只挺着那鸡胸道:“这小子在大车旁探头探脑,我怀疑他是想偷东西……”
“说书先生说,”翩羽忽然道,“抓贼抓赃,拿奸拿双,你可抓到我偷你什么了?!你说不出来是吧?姐,”她一拉王明娟的衣袖,“这是不是就是诽谤罪?!”又看向那个老头儿,“状元家的人,可是要‘更’守王法才行呢!”
她重重咬着那个“更”字。
她的步步进逼,直叫那老头儿一阵疑惑,可细看看翩羽那黑黑的小脸儿,不禁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便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跟这孩子纠缠下去,对那罗圈儿喝道:“休要在这里给四老爷惹事生非!还不快过来给这小哥儿道个歉?!”
“只道歉吗?”翩羽叉腰道,“我哥哥好歹也是童生,将来可是要科举的,他不仅骂我哥哥是花子命,还打伤了我哥的脸,只道歉就能解决了吗?!亏得书上还说,状元是天下文章的魁首,他家下人就是这么对读书的后进学子吗?!”
她的不依不饶,却是叫那老头儿冷了脸,直起腰道:“你待要如何?就算是去见官,也不过是赔你哥哥一些医药费罢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只钱袋,绕过翩羽,塞到王明喜的手上,温言道:“小哥莫要和那下人一般见识,这些钱你拿着养伤吧。”
王明喜一阵惶惶,忙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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