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和国家主权的角度上看,堤岸华人圈的矛盾、纠纷,应该由政府司法部门仲裁,而不应该由五帮会馆或哪个侨领说了算。”
到底是在美国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青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吴廷琰微微点了下,又问道:“还有吗?”
“再就是稻米,南部稻米从收购、转运、加工一直到出口,几乎全掌握在华商手里,农民对华商意见很大。尽管这并非刻意垄断,只是华商在资本、运输和贸易上有一定优势,但长期以往不利于两个族群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正打算关掉我家米厂,不经营稻米加工出口业务。”
李为民顿了顿,接着道:“最后就是国籍,我生在西贡,长在西贡,喝西贡的水,吃湄公河三角洲的大米。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我一直认为我是具有中国血统的越南人。”
深明大义,真正的深明大义。
作为一个腰缠万贯的巨富,作为一个完全可以转移资产离开越南的人,能做那么多事情,能这么想,能这么认为,绝不是一件容易事。
吴廷琰感慨万千,禁不住问道:“为民,西堤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多吗?”
“坦率地说不多,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大多人已养成习惯,认为现在的一切理所当然。其实就这些问题,我私下跟一些朋友探讨过,结果令人意外,许多朋友认为华人在越南生活赚钱,欠了本地人的人情,应该承担起一些责任。”
第十六章同样会赚钱
来了,自然要多住几天。
要利用未来越南共和国总统在野的最后一点时间,加深相互了解,建立至少能维持三五年的友谊。
公寓虽然不大,住两个人没任何问题。
李为民欣然接受吴廷琰邀请,大大方方住了下来,事实证明他并非不爱说话,只是由于语言不通在美国流亡期间没人和他说话。
一顿简单的晚饭过后,他说了许多,全是关于法国殖民统治、越盟和越南的其它政治势力。似乎想通过李为民给西堤华侨吃一颗定心丸,高度肯定华商对越南经济建设的贡献,并非常认真地表示他极为认同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观点。
话里言间,不仅能听出并且能够感受到,他对法国在越南的殖民统治有多么憎恨。如果他当政,财产能够被保护的绝不会包括法国人。
李为民无疑是全世界最好的听众,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两句疑问,得到解释后流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丝毫不作伪。
说完政治,吴廷琰突然表现出“神棍”的一面,开始喋喋不休地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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