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张震还朝之后,统共去过一回永王府,在慎德堂见了一回兄弟弟媳并两个孩子,也不过聊了几名便走,‘总往’二字; 怎能用得上?
只这一句,如玉也不过觉得周昭言语有误,偏她微笑着又说道:“虽是皇帝,也是你们的大哥,他那个人自来闲不住,这样大一座宫城还不够纵的,回回三更半夜骑马出城,钦泽想必回回都要亲自出迎,也是够累的。”
如玉心说天地良心,张君夜夜睡在我枕畔,可从未三更半夜起床去迎过皇帝。这皇帝的种种怪异行径,怎么听起来像是外面养了个小妻一样。
她自来心思狭促,随即又笑自己,张震既已称帝,三宫六院即使塞的满满当当也无人敢说一句,何必大张旗鼓要置外室。
几人正说着,外面已有御前内侍报道:“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张震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脖子上有伤痕,所以如今所有龙袍的样式全改成了高而硬的挺领,遮着整个脖颈,越发显得那下颌略长的脸高高在上。
他仍还是一惯蛮不在乎的笑意,在周昭的服侍下解了外裘,露出深青色前胸绣五彩盘龙,肩悬日月的龙袍来,解冠,同样递给周昭,转身笑着对几个弟弟说道:“今日只讲兄弟,没有君臣,谁若敢称我一声皇上,赏他一壶酒,当场饮尽!”
他还是那与年龄不相符的,颇有些顽皮的笑,声音醇和悦耳,身后几个弟弟虽各有各的风采,但他卓然于群,摄尽所有光芒,叫他们齐齐黯然失色。
宴设延福宫,帝后自然居于首位。入宴时,张君刻意慢后一步,问如玉:“初一去了何处?”
如玉小声说道:“宜兴带到自个殿里玩去了,想必过会儿就能抱来。”
老太君贺氏座在帝后中间,面颊红润一头银发,瞧那精神头儿,显然能活过百岁之寿。男女本是相对而座,兄弟们座一排,妯娌们坐在对面。张君远远看着张虎,张向几个兄弟都入了座,欲走不走,忽而回头说道:“你今儿可真漂亮!”
妯娌们眼看都入了席,和悦和张诚闹了小脾气,隔着大殿打眼仗。蔡香晚正在给身后的奶妈交待要如何照顾小奶宝儿。
隔壁府的几个座在下首,也在交头接耳。如玉噗嗤一笑,问道:“张钦泽,除了这句,你还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她说话的功夫往主座上扫了一眼,隔着笑呵呵的老太君贺氏,端庄清雅的皇后周昭,张震那飞挑两鬓的长眉下,双目锐似利箭,也正在盯着她看。
当他不笑的时候,那种混不在乎,混无所谓的痞气尽数敛去,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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