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眼,她转身便走,出了晏春阁,眼瞧着禁军侍卫们关上大门,伸手要从张君手里要孩子。张君紧搂着初一,两父子一脸的戒备。
他道:“果真是大哥弄的,养在清颐园。他出征的时候,曾吩咐我处理了她,我不欲往手上沾人命,正准备抽日子与那姜璃珠一起关到庙里去,谁知大哥就死了。
因怕那朱右丞要生乱事,我就先将她拘入宫而已。”
心定下来,如玉也觉得以张君的为人,不会把藏女人这种事情赖到已死的大哥身上。他两只眼睛红的兔子一样,一看就是熬了几天几夜的,跟在身后,话也不敢说,小狗儿一样看着她。
如玉终究还是心软,问道:“这几日可曾按时吃饭?”
张君点头,忙又摇头:“不曾。”
如玉默了半天,怏怏说道:“我不要住在那延福宫,大嫂才走,我就住进去,不合适。”
张君见如玉再不纠结那朱颜姑娘,大松一口气:“咱们先往垂拱殿,只怕宦官们在那里备了饭菜,我得先吃点饭,再洗个澡,你得陪着我!”
何其荒缪的,如今他们一家三口成了这新王朝的主宰。张君抱着孩子,牵起如玉的手,身后那原属于延福宫的,垂拱殿的,以及原本该掌帝后起居的,一群侍人一群宫婢,整列两队,相隔三丈远,跟在身后。
原本主管垂拱殿的四品少监苏静,今年满打满四十六岁,属鸡,今年恰是他的本命。
他在这皇宫里满打满呆了三十八年,到如今送走了三个皇帝。自打赵宣新建勤政殿之后,垂拱殿虚废,他守了整整两年,今儿头一回,新帝要入垂拱殿,而这新帝当年在归元帝跟前任翰林学士时,与他还颇为对付,所以苏静大着胆子上前几步,笑问道:“皇上,您可是要往垂拱殿去?”
张君这几年虽一直在宫中,但与这些侍人们少有往来。他当然也记得苏静,总算给点面子,应道:“朕要用膳,沐浴,皇后暂时也将居于垂拱殿中,你带人先去安排一下。”
在宫里办事办老了的,焉能不会揣摩皇帝的心思。苏静道:“陛下,按例您在垂拱殿起居,两位翰林学士是要陪同的。若您今夜宿在垂拱殿,也必有一位翰林学士随宿。初一小皇子尚还年幼,只怕不习惯与生人起居。奴婢这里有个法子,那福宁殿恰在垂拱殿后,原也是一处用以帝后起居的宿殿,奴婢早在三天前就着人仔细打扫收拾过,莫若请皇后娘娘带着小皇子今夜先宿在福宁殿,与您彼此来往也方便一点,您说了?”
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