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墙与桌子椅都包上了软褥,便是她想自裁,也自裁不得。
张君一人进了景明殿,他穿着纯绯色,圆领露白衽的常袍,下踏黑云履,头戴纯黑色直脚硬幞。这样素净的装着,与张震那高衽,肩盘龙胸日月的锦罗之衣全然不同。
当然,他与张震虽为兄弟,也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周昭硬挺了整整一个多月,回头的刹那,两颗泪珠便滚落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那穿着绯服的,一脸倔犟的男子,早不是十二年前守在她窗前,执瓦锏傻乎乎的样子。
他长大了,仍还清瘦,可白净了许多,眸子深了许多,望着她时,眼中也没了当初的深情与怜悯,他看着她,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去年的正月初一,咱们一府的人在延福宫吃团圆饭。你大哥逼着你连饮了两壶酒,然后,你怕御前失仪,提前告退。你离席之后不久,你大哥也离席,他出了延福宫的正殿,连裘衣都未披着,在庭中踱步。”周昭早就备好的说辞,从容不缓。
她白服素钗,起身走到张君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从十二岁开始,就跟自己结下不解之缘的男子,唇噙一丝苦笑,又道:“我抱着他的裘衣出殿,殿外青鼎中炭火燃燃,他就在那铜鼎前站着,宣诏使冯忠见他面色苦恼,问道:陛下为何而忧?
他道:后离席早退,朕独饮,又岂能乐之?
冯忠不解其义,劝道:皇后还在席间,并不曾离席啊!
你大哥笑而摇头,接着吩咐那冯忠:按皇后之年例,备一份送到永王府,赐予永王妃!”
见张君听的认真,周昭仰面,薄肩仿佛压着千钧:“所以,钦泽,朱颜并不算什么,我之所以要狠下杀手,是因为他早动了杀你之心。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你,再废了我,然后拘如玉为已有。”
张君低眉望着周昭,眸色冷冷:“所以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昭以为张君果真相信,回头望着那佛桌道:“把囡囡还给我,我只是这景明殿的皇后,从此吃斋念佛,不踏出这景明殿半步,但帝陵之中必须有我的位置,我死,也要与他张震同葬。我是皇后,张震的皇后。”
张君忽而问道:“大嫂,当初你答应大哥的求婚,愿意嫁给他的初衷是什么,你可还记得否?”
周昭那双圆圆的杏眼神色颇冷,盯着张君,又抵不过他眸中那摄人的凌厉之气,转了眉头:“自然是因为爱他,若不爱他,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苦受那怀胎十月而丈夫不在身边之苦?”
张君缓缓摇头:“若不是姜映玺死的时候你去探过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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