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我在程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早在舅翁程劭中风之时,我的姑氏刘夫人便大骂我是扫帚星,及至后来程家屡失州县,刘夫人更是日日责骂于我,说我是不祥之人,都是我的进门才给程家带来了这种种厄运。
姑氏如此待我,程家其他人自然待我亦甚是冷漠。这三年来,若不是有程熙一力相护,始终待我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只怕我早就被扫地出门,休回了卫家,甚至是性命不保。
程熙甚至,当卫畴派他的侄子夏候尚领五万卫军兵临城下时,仍坚持不肯休弃于我,反要同我补行那日未完的昏礼,共饮合卺之酒,此后做真正的夫妻。
因着他待我的这一番深情厚意,我自是对他感念不已。感动之余,我心中却又时常愧疚不已。
为何这样一位翩翩佳公子,无论相貌、人品、家世,均是上乘人物,又待我这般痴情体贴,可我却始终无法对他生出丝毫爱慕之意,甚至还希望能被姑氏遣回许都,重回卫家府邸。
或许是因为这世上我仅剩的几位亲人都在许都,又或许是……我心底真正恋慕之人,也在那里。
“阿洛,你怎么了?怎么只顾瞧着这合卺酒出神,快些饮了它,咱们……好做夫妻!”
他忽又再次概叹道:“我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终能得偿所愿,阿洛,你终于要是我的了……”
我看着匏瓜中微微晃动的碧色酒液,不觉喃喃道:“我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又觉得这一切都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听我这样说,程熙忽然笑道,“想必咱们上辈子就是夫妻,也是这样饮过合卺酒,那这辈子我就更要与你白头偕老。阿洛,你放心,我定会对你好的!”
“我定会对你好的!”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七个字,不知怎的,甫入我耳中,便如睛空霹雳一般,震得我心口一阵巨痛,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再也站立不住。
“阿洛、阿洛,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耳畔是程熙焦急的连声呼唤。
我勉强稳住心神,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强笑道,“我没事,不必喊人来了。”
他将手抚上我的额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简直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不行,还是得喊医工来给你瞧瞧。”
我忙止住他,婆母已然对我诸般不喜,近些时日,更因卫畴派兵助程潭攻打邺城,每逢我去请安时,连院门都不许我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又惹出些口舌来。
“季光,”我唤他的字道,“我真的没事,不过是……昨晚没睡好,是以一时有些头晕,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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