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
“我本以为荀令史年纪轻轻便执掌兰台,当有过人之处,不想却是这般囿于世俗成见。我今日到此,并非私自前来,司空可不像令史这般拘泥,听闻我喜读诗书,立时便允了我之所请。”
荀渊面上微微一红,“既然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反要换上男装,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冷笑道:“我之所以换上男装,怕的便是遇到如令史这般拘泥不化之人。不想今日气运不佳,果遇令史!”
回到马车里,卫玟还在捧腹而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姊姊这般锦心秀口,不用我替姊姊出气,便驳得他无话可说,脸色青白交错,那叫一个精彩!”
他说得兴高采烈,我心中却是愁云惨雾。竹简上关于宛城之战那几百字不停地在我脑中闪现。
我虽然早有预感,当年宛城之战于卫恒姐弟而言,定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场战事,真相竟会是那般残酷。
“建兴四年春正月,司空南征宛,军淯水,宛城太守何淮等举众降。司空纳淮兄何济之妻杜氏,淮侄何修恨之。司空闻其不悦,密有杀修之计。计漏,修掩袭司空。司空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盎、次子安遇害,猛将翟伟战死。何淮亦死于乱军之中。
何修还保穰,司空比年攻之,不克。六年九月,司空还许,分兵守官渡。冬十一月,何修率众降。修至,司空执其手,与欢宴,为四子钧取修女,拜扬武将军。封列侯。”
我姨母杜氏所嫁的第一个夫君,就是宛城何济。
卫盎和卫安和卫恒、卫华均是卫畴的原配夫人丁氏所出。
原来,他的两个同母兄长,就命丧于宛城一役。
而他们原本是可以不死的。
如果卫畴没有纳姨母为妾,那么她夫家的侄子何修就不会深以为耻,暗中反叛。那卫畴就不会战败,卫恒的两个兄长也就不会遇害。
如果他的两位兄长没有遇害于宛城,英年早逝,那他的母亲丁夫人或许也不会紧跟着就撒手人寰,丢下他和卫华姐弟。
难怪卫华那般憎恶我的姨母。
若是我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害得自己的两位兄长惨死于乱军之中,却还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还在母亲伤心病逝后,将那个女人扶正为夫人?
试问我将情何以堪?我又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父亲,还有那个女人?
若我和卫华易地而处,面对那样一个后母时,又如何能做到不生半点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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