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来勒死,这做儿子的,跳出来嘲讽天子几句,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以下犯上。
反正这雍天子打从登上帝位起,就一直是个傀儡,先是董焯的傀儡,现在又是卫畴的傀儡,空有帝王之名,而无帝王之实,有些时候怕是比普通百姓还不如。
“放肆,孺子安敢对天子无礼!”直到此时,卫畴方才出言呵斥。
就听他呵呵一笑,手抚长髯道:“便是陛下当真想纳臣妻这外甥女为贵人,亦无不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臣甥女这等绝色,若非喊老夫一声姨父,老夫亦有心纳之,何况陛下乎?”
“陛下若是当真瞧不上小女姿陋貌丑,更为中意臣这外甥女,只要吩咐一声,臣会立刻将她送入宫中。”
“敢问陛下,意下如何啊?”卫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拖长了音问道。
卫畴摆出这么一副你若要、我便给的姿态,反倒吓得天子不敢再作声了,就连符皇后也沉默了。
我不知卫畴此举到底是何用意,这等奸雄的心思,从来难猜。可即便他只是虚情假意的故作试探,这番话仍让我心中极为不适。
难道我就如一个屏风、一只猫儿狗儿,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出来送人的物件吗?
一个想要就要,一个想给就给,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有人问过我的意思吗?
纵然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人危言轻,可也不能这般的逆来顺受,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予他人摆布。
我扬首朗声道:“民女承蒙天子与皇后厚爱,亦多谢司空美意,只是如今家母正卧病在床,当此之时,为人子女者,衣不解带侍奉左右犹恐不足,安敢遽然离母而去。还请天子与司空垂怜!”
卫畴一拍额头,“是老夫疏忽了,倒忘了妻姐尚在病中。”
他转向天子道:“大雍历代天子均以孝治国,我这外甥女儿要尽孝于母,怕是不能送她入宫了!还请陛下见谅。”
卫畴这一发话,天子除了说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仍是符皇后出言替他解围,“都是吾考虑不周,一时竟没想到舅母病中,自然是离不开表妹的。表妹如此孝心,老天定会保佑舅母早日康复的。”
今日这寿宴,我原本就不大想来,想见卫恒,又怕见卫恒,还是母亲看我整日闷在她房里照顾她,硬要我来散散心。
此时经历了这一番波折,我更是不想再待下去,便说该回去侍奉母亲服药,先行告退。
我走出殿阁,方呼出一口浊气,忽听身后有人唤道:“甄妹妹留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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