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堆半死不活的流民。
苏璇做不到吃人肉,又不想成为饿殍,唯有设法进入眼前的荆州城,否则正阳宫的弟子学剑十余载,却饿死于官道之侧,先代师祖都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然而平日入城轻巧,此时几近无望。
荆州是富足之地,防守要冲,城墙筑得高大坚牢。近期为防流民冲城,更是六门紧闭,等闲绝不开启。正阳宫的轻功再是神妙,也难纵上□□丈高的城墙。苏璇已经看了两日,着实有点发愁,直到此时偶然回头,顿时精神一振。
官道的远方扬起漫漫黄尘,一长列车队正向荆州而来。
如今流民遍地,能通行的车队极少,除非随队有大量护卫,苏璇打量渐近的队列,见车队骏马高壮,执役强健,训练有素的侍兵衣甲精良,显然是出自权贵府第。
道边的流民陆续被车队的阵势惊动,为了乞得一星食物,成群结队的汇在车后。大概一路行来这样的情景早已见惯,侍兵毫不动容,厉声斥开靠近的流民,稍有不驯就有雪亮的枪尖威迫。
人们不敢近前,也不舍得放弃,车后的人流越拉越长。
一个衰弱的妇人被辙印绊了一跤,摔掉了怀中的婴孩,吃力的爬过去拾捡。小婴儿张口啼哭,声音微弱如一只将断气的小猫。周围的流民没人浪费力气去扶,一径麻木的跟着车队,犹如一群失魂的木偶。
层层护卫环绕的车队中,一辆华贵典雅的马车内有人低低的说了几句,车轿旁的侍兵队长一声号令,流民惊喜的发现车队停了下来。
两名侍兵从辎重马车内取出了几袋米面,饿极的人们刹时红了眼,争相簇挤。场面眼看要乱,侍兵长一声厉喝,整列侍兵刀枪出鞘,杀气腾腾,给出了强烈的警告。
食物固然诱人,利刃更为可怕,流民胆怯下来,抑住轰抢的冲动,依着侍兵的命令排成长队,依次领了一碗米粮,许多力弱的惟恐被人抢夺,连烹煮都顾不得,直接生嚼下肚。
一个青壮流民领完米,在人群外望着结实的辎重车,心有不甘的啐了一口,“哪家大户,带这么多狗奴才。”
旁边一个年长的流民抱着粮碗随在几个同伴后行过来,闻声嘲笑,“夯货,琅琊王的车队都想抢,转头城内锐卒尽出,将你砍成十八截,正好煮来吃。”
青壮的流民面色大变,贪念为之一熄。
琅琊王封于沂州,自晋代以来,阮氏一族就是当地最大的世家,出过多位卿相,名人雅士无数。声望之高,门第之华,路人村夫尽知。
青壮流民惧了,嘴上仍是不服,“谁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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