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一言,苏宴便又道:“你说,他日你登基为帝,定许阿宴一个太平盛世,还阿宴一份青山绿水,天地逍遥。”
“阿宴一直记着,可王兄却忘记了。”
苏誉嗤笑一声:“你现在还觉得这种鬼话可信吗?倘若你有一日得知你的母妃是死在我母妃之手,你还可能青山绿水天地逍遥吗?”
苏宴看向他,目色复杂难辨。
苏誉便又笑了起来,对着月光:“你别自作多情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拿你当过弟弟,哪怕是当日第一面,我救下你,赶走欺负你的恶婢,也只不过是受母亲所托,至于后来带你北上,也全是看在你心性坚韧,是可塑之才,否则,我怎可能将这兵马大权交予你手!”
“那王兄几次救我与水火呢?我不信王兄当初豁出性命来,只是为了一份大计!”
“哈哈——”晋王大笑起来,似乎笑得眼睛都红了,“知道什么叫收买人心么?如果不付出性命,又怎么能换别人对你肝脑涂地?阿宴,你还是太嫩了,我以为时至今日,你早学会了帝王之道,可事实证明,你还是太感情用事!”
“所以从始至终,王兄待我,从来无半分真情?”
“没错!”苏誉答得干脆,“从将你带出皇宫的那一刻起,在我眼里心里,你就只是一颗棋子,我从来不会对棋子动恻隐之心!”
苏宴闭上眼睛,捏着酒囊的手指节发白,从凌若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月光下的侧脸,一片清寒,连睫毛低垂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低垂下视线,转身离开了这里。
苏宴回来的时候,庭院里一株琼花在月光下皎白如朵朵白雪坠落枝头,簇拥着,散着淡淡清香。他目光转移,便看见屋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个人,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屋内的烛光从她身后照来,像是将她周身都镀上一层金色光晕,恰如阳光里走出的人儿一般。
苏宴走到她面前,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才发现她睡着了,身上盖的披风就坠在脚下。
他将披风捡起来,重新裹上她身,睡梦中的女子才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一看见是他,她便往他怀里钻,同时闭上了眼睛嘟哝道:“你回来了……”
说罢,便又继续睡了。
苏宴低头看了看她的脸,看清她闭着的双目方才扶了她:“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睡?”
“喝了点酒,想着吹吹风顺便等你,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