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的人也没有。
她便一个人坐在院当中的矮凳上,时而想起当日漠然转头出宫的楚邹,想他把那张悉心勾勒的《春美图》弃在废宫里的一幕,她一想便能呆上老半天。忽然地回过神来,便又把头一低唇瓣一含,用力地搓洗起来。
后来她就弄来了两样花草药。
红花与艾叶泡在一起,泡开了汤汁显出澄澈的青红。眼睛盯着看老半天,看多了那汤底便晕开幽朦的旧影。夜半睡着后,梦里便又像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宫墙根下。梦中的太子爷刚刚被册封,对人冷漠威风又倨傲,她牵着她的脏狗努努在宫墙下晃,魏钱宝不知道给努努喂了两粒啥,努努拉出来两小撮黑红的便便,狗尾巴一摇一摇拖着泥巴带着血,她也不懂要给它洗一回澡。
忽然地肚子一疼便清醒过来,绞得慌,她夜半三更疼得忍不住在被窝里蹬腿儿,下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
早起叠被子,旁边的小姐妹睨了眼她的床单,呀,三两簇红,便忙关切道:“梨子,你最近身上怎的看似不正常?夜里头别洗太晚了,凑合凑合就过去,没人真为难你。”
人缘好哩,都晓得那是万岁爷为了刺激废太子,不让再惦记她而暗示的旨意。人既都走了,也就差不多了。还好身上还能来,姑娘家和男人好了,最怕身上她不来。
陆梨只作无事般应声答:“这天,热水才从锅里倒出来,不多会就凉得可以。大抵是受寒了,今后会注意。”
脸上还透着一丝苍白,太阳出来就把床单被面撸下来,和着换下的裤子抱去洗了。就跟来了一趟月事差不离。
刘广庆生着一双精明的眼,和一张不动声色的脸。陆梨从不知道他在山东的院墙外,竟听去了那么多的事儿。这宫里贼奸的该属戚世忠养的两个双胞胎干儿子,可袁明袁白两兄弟太滑头,比不上他刘广庆半个指头的城府。
他是在万寿节的第三天把陆梨找去的,去的是翊坤宫周雅的院子。彼时正午,内廷都在午休,静悄悄无有声息。周雅裹着一袭镶兔毛领对襟长袄,看起来气色要比先前明媚不少,但并不见几多喜乐。皇帝在她搬进翊坤宫后又临幸了一回,但也就是这一二回,此后便依旧是长春宫的孙凡真与李兰兰两个美人。到底年华光阴不等人啊,你不在了,他身边总须得还有人在,回头望只剩下一缕恩情犹在,这就是帝王的后宫。
周雅睨着陆梨般般入画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