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亮了亮; 吓得曹奎胜五岁的儿子嚎啕大哭:“爹救命; 孩儿怕; 不要割玩意儿……呜呜呜……”
曹奎胜瞥一眼儿子的俩蛋子; 心都要碎掉了。怪就怪狗改不了吃…屎,从当年就好赌,不然也不会被那群当官的和太监捏住软肋做假账; 混到现如今这种地步。
看见儿子胳膊被扯起来,吓得也顾不上其他,赶忙磕头道:“哎,别别别,这可是我们曹……田家三代单传的命根子!不瞒爷说,我家大姑娘近日傍了个金主,那主儿有权有势,掏个五千两就跟眨眼皮子似的。您再给个把时辰,容她有个诉衷肠的功夫,那位爷一准就心软,保不准还能进宫当娘娘!”
“噗哈哈~就你那牙都长不平的闺女,哪个稀罕!”
他说得那般笃定,发黄的眼珠子闪闪发光,听得一众打手戏谑大笑。曹奎胜不明所以,只当几位是信了,连忙谄媚地跟着扯嘴角:“好赖都是姑娘有福不是,您别埋汰……”
当时少年一腔正气,不知为救的竟是这么个货色。
隔着一幕珠帘的里间,正中扶手椅上坐着一道英俊的身影。凤目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无有表情。
看众人笑够了,黑脸男子便从袖中扔出一卷册子,轻蔑道:“呵呵,听着倒像是宫里头哪位爷似的,攀上金库了。做你的千秋大梦,田大生,自己睁大狗眼看看欠的是谁的银子,还不起账想活命的,今儿就识相把指头戳上,别他妈…怪老子不给你儿子留根!”
曹奎胜愣怔地接过来,映入眼帘竟是“呈堂供证”四个大字,翻开第一页便看到自己的本名,那下头字句分明、一条条列的竟是当年那个账簿里的数据。可照姑娘说的,当年那些明细除却给太子爷过目,便是冯琛都没能看全。
一时间手便有些哆嗦,迅速翻阅到最后一页,待看到那末了“邹”字样的红章,连忙赫然往里间一扫。那方才一直都在的年轻“老板”却已经不见了。他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废太子还能把账目分毫不差的,“啪嗒”一声册子便掉去了地上:“造……造孽啊……竟、竟然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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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蒙蒙兮,舟楫泛中流,松韵自悲秋。才下过一场雨的西湖上,渔民一叶扁舟在水雾中撒网,楚邹端坐在咏春画舫的二层窗口,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青花瓷杯里龙井被沸水冲开,叶子晕开淡绿的涟漪,久了便沉进杯底,茶也就凉了,他却似未曾注意。
——“心里还爱着你的爷么?若爷带你走,若爷不曾碰过她们,大后儿可愿随了爷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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