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还是楚邹的面子,一般人都不敢为难,此刻既出来这么久,也不晓得锦秀是否伺机求了救兵。时间本已紧迫,竟还被他这么一捣乱。
楚邹看着对面的楚鄎,楚鄎的眼睛没有看人,只是孤寂地盯着面前的砖地。光阴流逝飞快,昔日的嗷嗷小儿现年也是楚邹从前的岁数了,在母后逝世那年,楚邹也才不过十岁。只是从前的楚邹已然独自出宫历练,个头与胆识亦比现在的楚鄎要大得多,不似楚鄎这样惴惴怯懦。
楚邹看了一眼,心中便又是悲哀又是气恨。抚辰院周围布哨,除了小九,便没人能把孩子偷走,只因他是自己最亲的弟弟。
他是不是以为摆了这些母后的旧物,便能够让自己心慈手软?
楚邹几步走到跟前,皂靴一脚踢翻了两盘菜,单臂把楚鄎从地上托起:“我问的是孩子,我问你把篮子搁到哪去了?”
他的目中渗透着冷戾,英俊的脸庞贴近过来。这样的四哥楚鄎没有见过,牙关不禁咯咯打颤,豁出去道:“那孩子四哥不当生,他是个腌子,生下来只会惹朝臣非议,惹父皇咳嗽,鄎儿已经把他送出金水河了。”
金水河?一个八个月大的宝宝,是能站能爬的,不是襁褓婴儿,倘若在篮子里一个翻身,那就整个儿翻进水里了。
“啊……”陆梨听得霎时脚一软,身旁太监连忙伸手扶住。
晓得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楚邹一口血都差点涌出喉咙,难以理喻地看着楚鄎:“一个前朝该殉葬的大宫女,也比你亲亲的小侄儿干净么?”
凤目中都是失望,这个如何也养不亲的弟弟。
在母后去世后,父皇为了给贵妃一个机会,把襁褓的九弟叫给她抚养,可是长到两岁,却如何也走不近了。那时候的锦秀尚且敛藏,野心也看不出,楚鄎吧嗒着小脚丫在坤宁宫露台上走路,楚邹看着那张和母后似极的小脸蛋,心中都是爱怜,蹲下去抚他的脸,他却懵然而空洞的躲开。之后几次难得亲近,也被锦秀轻易挑拨。
是父皇造下的错。
楚邹到底没忍心掐上楚鄎的颈子,只是把楚鄎往地上一搡,拂开众人大步朝广生门外出去。楚鄎晃了晃,踉跄往身后一倒,地上孙皇后的花瓶就撞碎了。这一对她在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儿子,终于在这天晚上兄弟决裂。
陆梨红着眼眶,对楚鄎道:“从来只见太子照拂九爷,不闻九爷有过回报,这原本是做兄长的应作的,可今夜这事九爷却是做过了。若是小柚子有个三长两短,这笔账陆梨记你一辈子,你太子四哥今儿做出什么决断,也都不足为奇。”
楚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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