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瓦瑞娜。她看起来很苦恼,假如再去排一次那种长队又买不到票的话,精神非崩溃了不可。
“好吧……我要一张,谢谢您。”她终于妥协了。
老板早预料到了她的抉择,波澜不兴地把我们的身份卡又拿了过去:“今天先刷一半,明天来取票时再刷另外一半。”说完,她拿起笔在一张荧光纸上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明天带着这个来。”
“今天拿票不行吗?”早一刻拿到票,就早一刻安心。
“废话,所有的票都是当天才确定,你们等着就是了。”老板粗暴地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和瓦瑞娜走出饭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一半是为金钱心疼沮丧,一半又似乎很高兴。她忽然停下脚步,用那双大眼睛注视着我:“他们真的可以弄到票给我们吗?”
“我前几次都在这儿订的,没问题。”我安慰她道。
“希望如此。”她低声喃喃,有些心力交瘁,之前利用主动发射器排队的春风得意全然消失了。
在我意识到差不多说明天见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老板并不知道我和她素昧平生,想当然地把两张票写到了同一张纸上。这凭证没法撕开,而我和她都不会放心让陌生人拿着自己订票的凭据——万一转手卖给别人就糟糕了,老板是只认纸不认人的。我们都无法在这件事上充分信任对方,这意味着,我们只有一起过夜这个选择了……广场上依然人头攒动,等待买票的人们仿佛地球原野上密密麻麻的杂草,他们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可生命力极为顽强,只要有一点缝隙就可以滋长起来,坚韧并且百折不回。唯一不同的是,杂草的活力源自物种繁衍的本能,而眼前人群的活力源自思乡,即使是1。2亿公里的距离也无法阻挡他们回家的冲动。
曾经有地球来的记者把大冲运形容为“史诗般的太空迁徙”,还幸灾乐祸地说“大冲运谱写了一曲横亘空间的生命之歌”。对此我嗤之以鼻,他们这些坐政府飞船的浑蛋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史诗你个头,生命你个屁。对于大冲运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唯有航票才是王道,是正统,是最初的,是最终的,是阿尔法,是欧米茄。所有的故事,无论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它卑微地存在着。而我即将面临的显然是其中一个故事:因为黑市订票凭证的失误,我必须和瓦瑞娜在一起过夜。
这个故事有各种发展的可能:她欣然同意,我们同处一屋,很自然地在床上媾和到一起,次日拿到航票各自奔赴地球的不同角落。那一夜的风情如模糊的梦境般在记忆里留下一道浅痕;或者她愤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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