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泪如雨下。
“那年我胸口中刀,生命垂危,你守在我的床边好久,后来我醒了,那你会不会醒?”
床上躺着的男人还是没反应,苏妫苦笑一声,她将男人腕子上的黑玉串取下,然后硬生生揪掉自己的一缕头发,细细地编成个手链状的环儿,套在帝王的腕子上。
“这个玉串子,你已经用不着了。”
苏妫将黑玉串揣进自己怀里,然后除下鞋子,侧身躺倒姜铄身边,她手轻轻地抚摸男人有些松弛的脸,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偏生一句也说不出,唯有痴楞楞地盯着男人的脸,沉默,哽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妫忽然感到有只手在碰她的头发,她匆忙抬头,痴痴道:“你,你,”
姜铄唇很干,他还是没什么力气,才刚抬起的手又垂下,他看不清眼前的女人,强咧出个笑:“别哭。”
“你等着,我去叫陈太医来。”
“别。”姜铄将苏妫拉住,他瞅见自己腕子上有条细长的辫子,无力笑道:“谢谢你了,朕,很喜欢。”
“我宁愿你不喜欢。”
姜铄笑笑,将苏妫揽入怀中,他轻轻地抚着女人的柔发,混沌的双眼盯着床顶,幽幽道:“朕刚才做了好多梦。”
苏妫咬住自己的拳头,试图让自己的哭腔不那么明显:“梦,梦见什么了。”
“梦见朕穿着铠甲,策马狂奔,还梦见从前一起打仗的老朋友。”姜铄停顿了下,叹了口气:“他们都死了,有些为朕战死,有些被朕杀了,现在,就剩下朕一个了,一个老头子了。”
苏妫将搂住男人瘦削的腰,任泪打湿他的衣裳,真诚道:“你还有我,我恨你,可不代表我不敬佩你。这么多年我始终不愿承认,可这是事实,你,姜铄,是独一无二的。”
男人宠溺地捏了下女人的鼻子,叹道:“别哭。”
“不,你让我哭,我心里难受。”
当晨曦偷偷来临时,当朝露凝结成泪时,男人柔声说:“小姑娘,过两天等朕稍微缓过来了,咱们去离宫吧。”
“好,我们去看胭脂山的梅,去赤脚踏满地的花瓣,去泡温泉,还有好多好多。”
“让老三监国,我们什么都不管,就安安静静地走。”
“好,我陪你。”
***
三日后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儿个天还阴着,空气中四散着说不出来的腥味,而人的身上散发出的潮味也弄得人不太好受。
姜铄身子不好,所有的政事便都放在含元殿处理。
外边昏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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