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往何处安放,更遑论操心这田间事?
老农絮叨一阵,成去非不用听也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做了荫户,无须负担沉重的徭役赋税,倒比自己种地更安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破产,而豪族们则越来越富庶。
半日都不见成去非开口,老农正要再发些感慨,却见成去非踱步往东南去了。
立于此地,南可遥望白鹭洲,东能仰观清凉山,果真好地方。
成去非回想着老农的话,不禁冷冷望向更远处的鸡笼山,曹孟德倒也曾说过:汝等时时登铜爵台,望吾西陵墓田。只是不知到时,这地方起什么样的台子,谁人能看得见鸡笼山衣冠冢。
下坡的路教人走的有些踉跄,穿过狭长冒青的草丛,撇开乱生的蒺藜,落日的余晖从些交缠的枝桠中洒落,成去非的衣裳被野桃枝勾住,他用力一折,顺势拿在手里,一路走回乌衣巷。
半路迎上一辆马车,赶车的仆从正是自家下人,四匹马并行,占去了大半个路,马儿跑得欢,小厮也没瞧见迎面而来的他,就这么过去了。
他和父亲出门都喜轻车简行,府上也一直是这规矩,那么,车中人只能是殿下了。殿下嫁入成府以来,对任何事似乎都了无兴趣,只潜心佛事,仿佛世人世事皆打动不了她。她住的樵风园,本清幽淡雅,如今弄得雪洞一般,又有高僧特意为其配制“冷霜丸”,如此一来,殿下当真只剩他日成佛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他得由着她。先帝把她托付于成家,亦有自欺欺人的意味,成家做不做皇亲国戚,那头的大将军都是要逆鳞的。
想到这,成去非才意识到明日又该例行朝会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太极殿上仍不见退朝。
朝廷的重臣们都在,商议的是西北军费一事。龙椅上的英奴,神情显然不够庄重,底下早有人看出皇帝的轻浮来,至于无行的传闻,倒还没机会亲睹。
大将军的眼中闪着惯有的锋芒,调子却不紧不慢:“度支尚书把去年朝廷以及地方的各项重大开支报上来,核算清楚,再把今年的预算也弄出来。朝廷打仗,无非就是人和钱两样事,能省的地方尽量省下来,总不能让胡人真的渡了江,打到自家门前。”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尚书张晏,廷臣们一片肃穆,彼此间并无半句交流。
张晏看了看父亲张蕴,缓缓出列:“去年夏天扬州大水,关中大旱,宫中走水,再加上后来用兵西北,到了腊月,”话停了停,众人自然都明白,张晏把握好了节奏,这才接着说,“今上和长公主的婚嫁,以及最后大行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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