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席话说的樊聪哑口无言,他自知在战事上远不如邓杨作战经验丰富,临行前,大将军也特意提醒过,不可太过擅作主张,邓杨的话还是要听的,可自己颜面到底失了几分,嘴上便不肯服软:
“既有天助,就再等些日子,不费吹灰之力也好。”
邓杨嘴上夸他一句“高见”,便懒得再和他解释,别过脸,和赵器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切果真如邓杨所料。
城内被困数月有余,既无粮草,又无外援,人自相食,死者不计其数。
城破只在旦夕,到底是边疆,莫名先落了阵冷雨,接着风雪大作。城外白雪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掩了田野长沟,与苍茫的天空浑成一色。
广袤原野,迁来的胡人也已同汉人一样,实行耕作。如今,累累白骨,有胡人的,也有汉人的,有嬉闹的稚童,有倚门含笑的老人,不过几日的事情,便彻底消失了。
咚!咚!咚!
一声撞击连着一声,黄铜大门断续发出吱扭声,仿佛一头史前巨兽,洪荒之力被一点点击打而褪,痛苦地摇晃起了身子,第一条裂缝既出现,便是兵败如山倒。
城破了!城破了!
叫声从四面八方而起,似乎皆朝城中涌去,无数身影混成一团再次倾巢而出,那些守城的人早已筋疲力尽,很快便化作一滩血肉。
赵器亲眼瞧见奄奄一息的守城士兵被先闯入的将士串在了长矛上,那身子直挺挺歪下来,血一滴滴从口鼻而落,一副狰狞的表情正对上赵器投来的目光。
他身子一僵,有瞬间的愣怔,心底忽就搅起一阵难忍的恶心,刚别过脸,一袭身影从不远处忽闪而出,伴着无比凄厉的惨叫,身侧随即追上来的即是本朝士兵。
待他看清那是个女孩子的身影时,那女子已一头撞在路旁的石板上,白皙的额头上淋淋漓漓一片红,映着未消融的雪,宛若红梅。
一个士兵恨恨骂道:“就是死了,老子也得受用一回!”
说罢便扯下了裤子,脚旁还坐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幼童,士兵显然是觉得孩童碍着他正事,被他拎了剑一下劈过去:那稚童的脑袋顿时跟菜瓜似的破了,瓤子撒了一地。
便是近日来历经这般血腥,可此刻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赵器只觉一阵若死的晕眩,那股恶心反胃彻底泛上来,他实在忍不住,踉踉跄跄朝着角落奔去。
最终扶着墙角,狠狠吐起来。
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般,赵器鼻翼扇动,呼出大口大口的白雾,身子虚弱至极,正要软下去,腰间忽多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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