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痛快!”他哼哼一笑,须上水渍也跟着抖了起来。常愈却道:“大人真觉得快活?向来京尹实难授受,大人上头就是扬州牧,下头则有建康令,一座建康城,遍地世家子,遇有罪过,人莫能问,这个位置跟御史中丞一样向来不易持久,大人可要留心了。”
石启嗤地笑了:“我看中丞大人坐地扎实着呢,如今局势,中丞就是老死任上也未可知,你说丹阳这个地方,人莫能问,我只问你,大司马问得不问得?”
丹阳什么地方,石启心中自是清楚,此刻反诘得气壮,常愈也反问道:“丹阳尹这个位子上,前大将军加侍中后兼领过,我朝也有宰辅一类人物兼此职的先例,大司马为何不照故事兼领了?大人觉得是何缘故,”他叹息不止,“大人又可知大司马调你去丹阳,你做的好与不好,怕是到最后都难落好。”
石启呵呵一笑:“常退之你倒是说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常愈正色解释道:“大司马瞧大人的好,就是他人的不好,反之亦然,下官这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大司马觉得好了,那是大人的分内事,倘弄得不好了,大司马挥泪斩马谡也做的出,大人信不信?”
恩威并施,正是大司马用人之道,石启焉能不信,却还是一脸无惧无畏之态:“退之,你想说什么我清楚,就是有一日,得罪的人太多了,大司马要拿我当替罪羊,我不出奇,但有一点,恐怕你常退之也小瞧了你的主官,”他目视远方,停在那朵游云处,“你说我是大司马手里的一把利剑,届时别人也都会这么以为,你们都错了,我石启不是任何人的利剑,我石启只做国朝社稷的利剑,大司马不是怀私之人,否则,谁也别想用我石启!”这一番措辞铿锵有力,虽颇有狂傲不羁处,常愈却深知也是他的一片肺腑,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道:“且不知大人这回去第一仗,要杀了哪只鸡。”
石启一愣,睨道:“常退之,杀什么鸡?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当主薄的,说话从来云里雾里,就没有利索的时候。”
常愈苦笑道:“大司马自然要让大人做杀鸡儆猴之事,下官说的正是这个。”
石启明白过来,放声大笑一阵,方道:“那又如何?看来我只好替大司马杀好这第一只鸡了,只怕大司马要杀猴我也是没办法的!”说着目中一沉,他这几载,性子敛了许多,只在亲近幕僚前不多掩饰,话虽如此说,但这几载间,大司马历经动荡,尤其以凤凰五年并州战事、凤凰六年东堂之事为紧要,那人性情又是否有所改变,石启也难能揣摩。
话既说尽,石启便解了马,用力拍了拍常愈肩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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