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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 人已到齐了。”
石启点点头:“照先前吩咐的去吧。”说着一跃而起,拍拍李统的肩膀道:“主簿随我来。”李统懵然朝外看了看,不知他设下何种玄虚,见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忙提步赶上。
是时风清日朗,府衙后院早摆设一新,主薄领进的两队宾客鱼贯而入,一队乃丹阳郡辖区各级主官; 一队则乃京畿四方当地豪强; 这一队人中除却羊、夏等几大户姓氏,家族中虽未能出得进中枢为官者,然却也经世累积; 更有中枢门阀旁支于地方亦作豪强。
今日的名目取于立夏宴; 石启略略扫了一圈,见丹阳丞几人身在; 满面笑意迎了上去。此次石启分外有心,两旁座次正有士庶之别; 那几人本并不愿意前来; 无奈石启命人一请再请; 仍上一回议事的阵势,几人心中厌恶,却又闻此举不成,府君要亲自登门云云,这几人更是憎烦到极处,因石启门第寒素,倘他真上得门来,是迎是拒,实乃一桩烦心事,遂只得虚言应下,挨到今日也是姗姗来迟。
待酒宴铺排陈列完毕,石启居主位,携众人坐了。那当中设有铜壶一具,看情形,当是主事者欲命各人即席赋诗,不能成颂者须罚酒一杯。此种附庸风雅宴酬作乐之事,寒庶不善,愣愣观望不知如何应对。士族不屑,已有人暗笑道:田舍儿,强学人作尔馨语!
一时竟尴尬至极,无人应和,见众人皆一副事不挂己姿态,亲厚者彼此低首私语,疏远者则左顾右盼装作观景,亏得那园中几株花树乘着最后一股信风,枝头开得热闹。
羊氏、夏氏等几大豪强今日前来者,本已对石启恨之入骨,亦不过是勉强应命而至,且不知新来的府君拿官府搭台,到底怀着哪一样心思,心道过来一看也当解闷罢了。
石启毫不以为意,微笑道:“某今日宴请诸位,不为其他,只谈公事。”
此言大为怪异,众人两两错目打起眉眼官司,席间登时泛过一阵议论之声。石启执酒而起,踱步环绕,漫声道:“平日在府衙一本正经谈公事,难免无趣,怕委屈了诸位,今日你我在这酒席上议事,可谓一举两得。”他略略一顿,“自某赴任,奉中枢之令,行土断,丈量土地,检括人口,承蒙诸位同德一心,已略见成效,不过此事任重道远,还需你我快马加鞭,方不负今上天恩。”
一席陈词滥调听得人乏味,有早闻他名声者,兀自纳罕石子先几时变得如此作态,石启却已返回入座,把脸面一沉,扫视了两眼底下豪强座次:
“话虽如此,但某来此间,倒遇了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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