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葬送性命,时至今日想起仍是心有余悸,此刻忽闻大司马心腹找上门来,他二人并无半点欢喜可言,反倒千愁万绪,又因拒绝不得,因此更是愁上加愁。
遂事先向蒋坤试探打听,却不料蒋坤因爱子之事,心灰意冷,亦不想再同官府多有往来,也不曾想大司马会遣人突然造访,蒋坤彼时同他二人当下处境并无二致,唯有应下,且这中间存着贺娘子的一层干系,蒋夫人闻说便替夫君拿下主意,仍好好经营此事。
一行人约的是戌时两刻,霞光早散,暮霭已浓,正值月上柳梢头,一地清辉在淮水两岸通明的灯火里顿时逊色许多。成去非同赵器戌时一刻便提前先至,他两人施施然进来后,便有人上前见礼,因事前已打过招呼,来人小心引领,即便如此,上阁楼时,依然有醉酒客人跌撞相碰,赵器唯恐惹成去非不快,慌忙遮挡时发觉他并无愠色,神色如昔,刚略略放心,不意一名倡优不知从何冒出忽软绵绵倒向成去非怀间,露出截雪臂只管勾住他脖颈,痴痴笑道:“何处来的冷面郎君?倒也俊俏,容妾拼了这一生的力气,也要尽您一时之欢可好?”
如此狎邪调情,看得赵器吃不住精神,却见成去非也只是解下女子双臂,淡漠道:“姑娘你醉酒了。”说罢闪身避开那一身滑腻香气,往预先留好的阁间走来。
今晚酒宴摆于明间,成去非于次间安坐,同赵器简单交谈两句,便命他出去相候了。
戌时三刻一到,蒋坤偕江程二人前来,因双方首次晤面,江程二人略有些拘谨,由蒋坤引见,彼此客套一番,方一一入座。蒋坤既已完成所托,遂闲话两句便寻个名头起身告辞,江程二人刚起的一些熟络劲顷刻又散了。
场面既冷,赵器随即吩咐佐酒倡优进内,待佳酿斟满,赵器笑劝两人,两人忙欲回敬,赵器婉言道:“两位定知某的小郎主去岁之事,因我家主人尚在齐衰禁饮,我是下人,当然不能坏规矩。”
江程二人交互看了一眼,江门遂斟酌好言辞,陪笑道:“原是如此,大司马向来法度分明,这也乃礼节所在,是我二人思虑不周,唐突了,还望包涵。”
“客气客气,”赵器笑道,“你我三人虽素未谋面,可二位也是京畿鼎鼎有名的人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他虽说的牙酸,却顺溜异常,“想必两位也是爽快人,某也不必拐弯抹角,我几人开门见山可好?”
这两人连连应话不迭,赵器朝那两名妍丽倡优丢了个眼风,两人款款退去,赵器留心程立的双目一直在那两人身上瞟荡,会心一笑,佯装不着意,只又给两人斟满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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